第一章

妹妹去世后我心理受到重创,被医生误诊成阿尔茨海默症。

本想将误诊这个消息告诉老公和儿子,没想到被儿子抢先一步。

他指着我的鼻子教训:“姜阿姨,你是我家的保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妈妈呢,你知道你躺在病床上的这几天花了我爸爸多少钱么?”

以为儿子在跟我开玩笑,我主动拉起他的手打算讲清楚真相,却被老公打断。

“姜雾,保姆要有保姆的觉悟,你要是再敢对我儿子动手动脚,我不介意开除你。”

他冷冰冰的语气让我摸不着头脑。

直到下一秒儿子说:“爸爸,我们别在这里耗着了,妈妈还等我们去吃饭呢。”

“你妈妈是谁?”我下意识地的问道。

儿子鄙夷的看我:“我妈妈是苏萱萱啊,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家里还有一堆脏衣服没人洗呢!你要是没病就赶紧滚回去洗衣服。”

苏萱萱不是家里的保姆么?

怎么我被误诊,她倒占我的位置了?

......

“苏萱萱是你妈妈?”我又问了一遍。

那我是谁?

“阿姨,我妈妈的名字叫苏萱萱,你耳朵难道也有问题?你只是我家的保姆而已,要是惹我爸爸不开心,信不信他分分钟辞掉你!”

“像你这种勾引我爸的女人我见多了!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有我在,你根本没有能靠近我爸的机会!少破坏我们的家庭和谐!”

医院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令我瞬间清醒过来。

六岁的儿子陆年年站在我的病床前,像个小大人般指责我。

而我的丈夫陆霆渊冷冰冰的看着,没制止说狠话伤我心的儿子。

从前儿子每次跟我调皮时陆霆渊总会第一个挡在我跟前,替我教育他。

“年年,你要尊重妈妈,妈妈十月怀胎怀你很辛苦,你不能惹妈妈生气。”

他在我眼中一直是个好丈夫的形象。

但得知我患了阿尔兹海默症之后,一切都变了。

六岁的儿子教训完我,又转身躲进陆霆渊的怀中:“爸爸,我们走吧,妈妈还着我们去吃饭呢!听说新 开业的餐厅还会送草莓蛋糕,妈妈最爱吃草莓蛋糕了。”

我对草莓过敏。

因此我可以断定,儿子口中的妈妈绝不是我。

而是家里的保姆苏萱萱。

我以为陆霆渊和儿子这样是在故意逗我玩儿,平常儿子最爱跟我开玩笑。

“陆霆渊,我根本......”解释的话哽咽在嘴边,陆霆渊扔给我一把钥匙。

“姜雾,没病就回家,保姆是你的工作。萱萱晚上要喝燕窝,你要在我们回来之前熬好。”

“还有,在家跟我保持距离,要是被我太太看见吃醋,我就解雇你。”

说罢,陆年年瞪了我一眼,牵着陆霆渊的手消失在走廊尽头。

我昏迷被误诊的三天,没想到家里位置的转变竟然这么快。

老公和儿子以为我真的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

殊不知,我是误诊。

原本今天我是要告诉他们误诊这个好消息的,但儿子陆年年比我抢先一步说。

他说我是家里的保姆,苏萱萱才是他亲妈妈。

如果不是有大人的默认,就算陆年年再怎么喜欢苏萱萱,也不可能挡着我的面说苏萱萱才是他亲妈。

看我失忆,故意让我认可自己保姆的身份。

普通病房没了位置。

我的病房被安排在走廊。

这家医院有陆霆渊的股份,我受到重创,他却连间病房都不愿安排给我住。

掀开枕头,我取出相片,上面是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将照片揉进手心,我毫不犹豫的将照片扔在垃圾桶。

又去到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医生,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是误诊的事,先别告诉我丈夫陆霆渊。”

不是想占陆家太太的位置么?

苏萱萱,我让你占个够,不妨看看这俩父子是怎么自相残杀吧。

我收拾完东西出院时,手机正好弹出条消息。

是陆霆渊发来的。

【晚上九点回家,回家前给太太蒸好燕窝,放上洗澡水,洗澡水里放的玫瑰花片必须要用当天采摘的。】

平心而论,和陆霆渊结婚这些年,他从未对我如此细致过。

我生陆年年时难产,生完后身体很虚弱,尽管医生嘱咐月子里要我好好养着,但陆霆渊还是当做耳旁风,根本没放在心上。

我让他帮我放洗澡水,他放的却是冷水。

冰天雪地,让坐月子的我用冷水洗澡。

我忽然倦了,原来他的细心只给喜欢的人。

既然这么想让我坐实保姆这个身份,我满足他就是了。

手指在屏幕上飞速划拉几下,我点击发送键:【好的,陆先生。】

这样他才会以为我是真的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将之前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回到别墅我发现家中一家三口的合照早就被撤下来,我根本找不到一点昔日的踪迹。

和陆霆渊的结婚证也被他收走了。

如果我真的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一定会被眼前的事物说服,认为自己是陆家的保姆。

而陆太太,是苏萱萱。

她是我五年前在国外执行最后一单任务时从贫民窟救下的小女孩。

当时她跪在地上抱着我的大腿:“求您带我回国内吧!我是被爸爸卖到这里来的,语言不通什么都不懂,我留在这里只能等死!”

刚生产完的我圣母心泛滥,便不顾阻拦将她带回国内。

她主动留在陆家当保姆,说照顾我们一家三口,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我不止一次撞见过她和陆霆渊暧昧,如果不是妹妹突然去世,没来得及顾上这件事,我早就将苏萱萱扫地出门。

呵,原来她就是这么报答的。

顶替我的身份,成为陆太太,还无痛当妈有个六岁大的儿子。

关键是儿子和老公都很喜欢她。

嘴角显现一抹笑意,我掏出手机点开通话列表,拨通那个尘封已久的号码。

“还在国内吗?”

“在的话帮我演出戏,佣金是我们在国外当雇佣兵的三倍,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结婚这六年,我无时无刻都在怀念单身的滋味。

好不容易做回保姆,我可要放肆开玩了。


晚上九点,温馨和睦的一家三口终于到家。

苏萱萱走在最前,牵着陆年年的手,陆霆渊走在最后,两只手的名牌袋子提不过来。

我和三人撞了个满怀。

一时间,八目相对。

陆年年主动打破僵局,他顺溜的从苏萱萱身下跑出来,绕到我的身后,冲着我的大腿便是一脚。

毫无防备的我倒在地上。

“你是下人,爸爸说了,下人看到主人是要行礼的,你看到我妈妈不跪下,是觉得我妈妈好欺负么!”

“我现在就让爸爸开除你这个臭保姆信不信?”

我难以置信的转头,死死地盯着陆年年。

苏萱萱也将自己当成了这个家的女主人,她轻蔑一笑:“姜阿姨,我的燕窝煮好没有?”

我的眼神顺着她看向后面的陆霆渊。

男人没看我,他将给苏萱萱买的衣服平铺在沙发上,然后一件件叠好,放到她的衣柜里。

陆年年跑着小碎步去帮他。

我起身,垂眸:“陆太太,燕窝蒸好了,您慢慢相享用。”

我抬眼看她,短短三天,她身上的粗布保姆服便换了下来,各种名牌都往身上穿。

我怎么不知道这俩父子还有这么和谐的时候。

或许是陆霆渊常年不陪在儿子身边的原因,陆年年从小就不和他亲。

两人一见面就掐,每次都是我从中调和,希望一家人的关系不要变得那么紧张。

如今看来,这戏是做给我看的。

想让我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离婚是吗?

陆霆渊陆年年,我很快就能满足你们的心愿了。

苏萱萱刚走到厨房没多久便传来一声尖叫。

“啊——谁把我的鸽子杀了!”

陆霆渊和陆年年十分火急的下楼,儿子使劲儿的安慰她不要哭,陆霆渊将他们母子两个护在身后,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仿佛我是他的仇人一样。

陆年年缓过神,对着我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个臭保姆!你杀了我妈妈的宠物鸽子,让我妈妈这么伤心,你真该死!”

“前两天晚上偷偷进我爸的房间,心虚逃跑的时候又摔下楼梯,你做的这些就是想引起我爸爸的注意是吧?臭保姆,你怎么不去死啊!”

苏萱萱抱着鸽子的尸体痛哭。

陆霆渊靠近我,他周遭散发着冷气,看我吓得不轻,浑身发抖,他压下怒气:“姜雾,鸽子是你杀的?”

是我杀得又如何?干嘛要和一个失忆的人计较呢。

我怯懦的点头:“是我......我不知道燕窝在哪儿,看到鸽子在窝里,就以为它是燕窝。陆先生,求您不要开除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我家在哪儿......”

这样会让陆霆渊更加相信我患了阿尔茨海默症的事实。

以前的一切,我全都忘了。

同时也默认了保姆的身份。

苏萱萱擦干泪,亲手将我扶起来,假惺惺道:“姜雾,你别怪年年,我是年年的妈妈,他护着我是应该的。”

这些年我没少教儿子要尊重父母、尊重老师同学。

但他不听。

他会在我洗澡时故意进门。

也会在幼儿园故意掀女生的裙底。

我教给他的尊重,他统统没学会。

可如今,这份“尊重”在苏萱萱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苏萱萱对陆霆渊说:“时间不早了,散了吧。”

是女主人绝对的话语权。

陆霆渊知道苏萱萱咽不下这口气,于是替苏萱萱出了。

“姜雾,要是不想被解雇的话,你就去外面给我跪着!”


老天爷好似故意和我作对,暴雨下了一轮又一轮。

第二天又艳阳高照,气温直达45度,恨不得将人烤化。

不过这些比我在国外当雇佣兵时吃过的苦差远了。

我挺到早上,还没进门,我便听到俩父子边吃饭边抱怨。

“爸爸,我突然也不是很想让萱萱阿姨做我妈妈了,她变成我妈妈后连早餐也不做了,还要我们亲自下厨。”

“爸爸,你让我之前装和你不对付,不就是想和妈妈离婚么?现在妈妈失忆了,你为什么不和她离婚?”

“爸爸,你说妈妈万一有天恢复记忆怎么办?”

面对一连串的提问,陆霆渊脸上有些不耐烦,摸了把他的头发,让他快点吃饭。

等苏萱萱起床后,俩父子一个伺候她穿衣服,一个在楼下给她准备早餐。

陆霆渊丢给我几张百元大钞,让我去买菜做中午饭。

他点了一大堆菜,吩咐我要在中午下班前做好。

之前苏萱萱虽然在陆家当保姆,但基本的洗衣做饭还是我来干。

想起她在贫民窟的遭遇,我便对这个小女孩狠不下心来。

典型的农夫与蛇发生在了我身上。

苏萱萱叫起在空调屋玩积木的陆年年,耳语几句后陆年年小跑着进来,拉着我的手上了高楼层的阳台。

今天高温将近四十五度。

“姜阿姨,我有个玩具不见了,你帮我去找找吧!”

我前脚刚迈进阳台,后脚他便重重的关上门,将我反锁在阳台。

我拍打着玻璃:“年年,给我开门,今天这么热,不吹空调会把人烤化的!”

陆年年嘟嘟嘴,悠闲地吹着空调吃西瓜:“我妈妈让我这么干的,谁让你勾引我爸爸的,活该!”

“我妈妈说了,我乖乖听她的话她就给我玩iPad,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玩过手机呢!臭保姆,你羡慕不羡慕?”

苏萱萱原来是用这招收买陆年年的。

陆年年对电辐射过敏,重度过敏还会波及性命,所以我从不让他玩手机。

有次他偷偷玩手机导致重度过敏,医院束手无策,让我和陆霆渊回去准备后事。

是我拿出雇佣兵特制的药,才将他从死亡边缘给救回来。

他讨伐过我,说别的小朋友都能玩,为什么他不能。

我和他讲过道理,但他不听。

陆年年吃累了,便回了卧室去睡觉。

温度越来越高,汗顺着额头流下,再不想办法,我恐怕今天真要交代在这儿。

目测了下楼层,三楼,跳下去简简单单。

从楼上一跃而下,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别墅外有辆黑色库里南正在等我。

车内烟雾缭绕,见我过去,贺京樾摇下车窗:“姜雾,好久不见。”

我坐到副驾驶,看见男人硬朗的眉骨和熟悉的脸庞。

他是我在雇佣团时最好的合作伙伴。

“当年老大让你继承他的位置,你不愿意,非要跑到国内和这个小白脸结婚,如今看着你并不开心。”

我实话实说:“一点都不开心,贺京樾,再过半个小时,你跟我一起进去。”

“干什么?”他问。

我正过身,打量眼前这栋别墅:“递交辞职信,理由是,我要和你结婚了。”

半个小时后,陆霆渊回家吃午饭,看到连灶都没打开的场景,脸上不耐烦的神色随之涌出。

“老公,你别生气,我不敢惹姜雾,她在卧室睡下了,我不敢叫她。”

说罢,陆霆渊扶着她的双肩,直视她:“怕什么,你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陆年年灰溜溜的从楼上跑下来,说我不在家,不知道跑哪里疯玩去了。

这顿饭只能由陆霆渊做。

饭做好后,我回来了。

陆霆渊免不了对我一顿冷嘲热讽。

“姜雾,这活干不了你就给我滚蛋,我陆家不养无用之人。你作为保姆,不做午饭,这合理么?”

他全然没看到我身边的男人。

等他发泄完,才看到我身旁的贺京樾。

“你是谁?”

话音刚落,我递出那封早就写好的辞职信:“陆先生,这是我的辞职信,我要和我男朋友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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