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一个女人的性秘密

  

  “何老师,我的网名是心如止水,您还记得我吗?”跟杨洋挥手道别的时候,一个女人在我身边轻声对我说,她的声音里有微微的歉意。

  我转头看看她,是那个在网上跟我预约又失约要谈自己的性障碍的女子。

  这个年轻女人长得很耐看,五官比较协调,嘴唇的形状更是称得上优美,那张嘴唇又红润又有光泽,让人看了有想亲近的欲望。一望便知,她是那种精明能干的女子。

  她的穿着很有个性,一件黑底白点的吊带衫,一条牛仔裤,有知性的优雅,而没有刻意的性感。

  我当然记得有这么一个人,一个离了婚的女子,声称自己对男人有性方面的障碍。她本该在昨天上午九点出现在这里,那时候她放了我的鸽子;而今天却又不请自来。

  但我什么也没说,仅仅是带着职业性的微笑看着这个女子,并微微点头,表示我知道她。

  “真抱歉,前两天我的手机掉到水里去了,今天才买了部新的。我的手机有关机来电提醒功能,所以知道您给我打过电话。这两天我忙得要命,没时间上网,把跟您预约的心理咨询的事给忘了。刚才我一看到手机提示要我回您的电话,我干脆就直接来工作室找您了。何老师,请千万不要见怪。另外,我的手机只要没开机,它就会显示您拨的用户是空号的提示音。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设置,我喜欢这样。”

  我再度点头,表示她的话我听清楚了。

  她的一番解释可谓滴水不漏,我姑且选择相信吧。何况,她来得可以说正是时候,送走杨洋,我正好就没什么事了。我本来还要考虑怎么分配从上午十一点到和唐艺馨一起晚餐之前的时间。现在,至少整个上午,我的时间全满了。

  “何老师,坦白告诉你,我最近对性这件事情充满困惑,我觉得有必要跟一个自己可以信任的人进行一番探讨。”

  我面露难色,但依然很镇定。

  性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话题。我其实没有系统研究过与此相关的许多问题,比如说,为什么人类会把性这样一件原本可以很平常的事情,渲染得那么神秘莫测。诚然,和人类的其他行为相比,性更私密也更复杂,它既包含了物质—性器官,也包含了精神—快感以及**,这双重属性的结合增加了它的复杂程度,而且,性跟人类社会有着全方位错综复杂的关联。我们不断地听到权色交易、钱色交易之类的说法。心理学鼻祖弗洛伊德甚至把性当作人类一切行为的动力。所以性这个现象,确实需要进行专业研究,而目前人们对它的研究还远远不够。

  在QQ上,我已经跟这位精明的会计师说得很清楚,如果她要探讨纯粹的性方面的问题,最好找专门研究性问题的心理咨询师。我的研究方向是婚姻、爱情和青少年心理发展,虽然说婚姻爱情会涉及性,但,性本身是非常专业的科学,对此我并没有专门研究。

  但是她说,她也不是完全讨论性,她的问题其实主要是因为婚姻、爱情失败引发的,所以我才同意对她进行心理咨询。

  “嗯,你觉得你具体想说的是什么呢?”我试着询问。

  “我想知道我自己在性的表现方面,是不是正常的。”

  其实性是非常私人的事情,只要自己觉得满意,基本上无所谓正常不正常,我不知道困扰她的究竟是什么。

  “你想知道自己哪些表现是否正常?可能要说得具体一些。”

  “这样吧,何老师,我大概跟你叙述一下我自己在性方面的一些经历,我们再来探讨吧。我打算在你面前,尽可能地开放自己,毕竟你知道的还是比我多得多。也许这样,我才会对自己有更多的了解。”

  这是一个非常让人省心的来访者,我估计她自己看过不少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和资料。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样,还在童年的时候,就有过性经历。不,准确地说,是**。因为那时候我才六七岁,而引诱我玩游戏的男孩子也才十岁。就是那个小男孩把他的,嗯,那个东西,放在我的隐私部位。我现在记得当时他还完全没有**的能力,我们只是在模拟**。童年时那个小男孩儿多次找过我,我们既和一群小朋友轮流玩过这样的游戏,也单独玩过,应该说更多的时候是单独在一起。他常常把我带到隐蔽的角落里,抱着我,把他的没发育的**放在我的身上。那时候我心里很矛盾,既担心被大人发现,又对这样的游戏充满困惑和迷恋。这样的游戏对我并没有形成生理上的伤害,但是,它对我造成了一些难以估量的影响。比如说,我早早明白了男女之间是怎么回事,所以,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性幻想,而且这件事还直接导致了一个我不知道是不是可以算特别惊人的后果。”

  说到这里,她停顿下来,用手拨弄自己的长发,似乎要组织一下语言。

  过了一阵,她接着说:“这个后果就是,我十一岁那一年,居然在无意中自己达到了一种非常奇妙的状态,我后来才知道那是叫**。我记得,那时候,我在读小学四年级,一个人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有一天,我无意中双腿并拢的时候,突然身体里产生了一种非常奇怪的反应,极度兴奋,让我全身简直无法抑制地颤动了一阵。我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试图再一次找到那种感觉,试了一阵之后,那种感觉又来了。也就是说,十一岁起,我就体验到了和**类似的感觉。”

  她突然问我:“何老师,你有过这种经验吗?”

  我茫然地摇摇头。每个人的成长经历都是不一样的。

  说实话,一个人如此坦率地对我袒露自己在性方面的隐私,这在我的心理咨询生涯中,还是第一次。因为我以前也在有意识地回避和来访者谈论跟性有关的话题。

  我不知道心如止水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她如此坦白,究竟是为了什么。

  应该可以在她随后的叙述里找到答案,我这样想。

  心如止水想了想,补充道:“我刚才所说的惊人后果不只是我十一岁就体验到了**,还包括,成年之后,除了生孩子,如果纯粹从性活动的角度来说,可能我基本上可以不需要男人。”

  说完这句话,她再度停顿。

  我敏锐地注意到她在暗暗扳手指头,显然是在计数。果然,她接着说:“在我三十年的人生经历中,真正跟我有过性接触的男人,先后一共有四个,但是这些男人当中,只有一个男人,可以偶尔用他的力量令我达到**。跟其他人在一起,我根本无法体会到性的乐趣。”

  “嗯,心如止水,你觉得,你找我,是希望我给你什么样的帮助呢?其实,纯粹属于你自己个人隐私的部分,如果你不是为了要说明什么问题,你可以选择不用告诉我。”我实在想不清楚心如止水对我谈及这些极度隐秘的话题,究竟是为了什么,只好提醒她一下。我特别注意地采用了非常婉转的语气,免得她尴尬。

  “是这样,何老师,我好像在QQ上告诉过你,我已经离婚三年了,还有一个四岁多的孩子。我离婚的原因是跟老公性格不合,经常发生家庭暴力,他老是动手打人,我实在忍受不了。其实离婚后追我的男人不少,但是,他们总是非常直接跟我提性的要求。有的才见面就想上床,有的顶多跟我约会个三五次,就要求上床。我实在无法接受,后来我干脆不想见那些男人。我是想找一个老公,并不是要找一个纯粹的性伙伴。何老师,难道男人都这么直接吗?不知道为什么,我常常怀疑,我自己,是不是对和男人发生性关系有心理障碍?”

  “男人和女人的性心理确实有差异。男人一般说来更为直接,因为对男人来说,传播基因给下一代是他们生物属性上的使命,但也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如此。而女人,从社会遗传学的角度来说,女人为了保证自己生育出来的后代是健康的、而且能够存活,对男人会有所选择,往往要选择一个健康而且有能力抚养孩子的伴侣。所以,女人对性的态度会慎重得多。不过,也有例外,也有不少女人是直奔性主题的。你坚持自己的原则,不想轻易跟男人有性的关联,这应该不算什么心理障碍。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你先后跟好几个男人有过性的接触吗?这就更说明你应该不是有什么心理障碍。”

  “那我就放心了,我一直以为自己有心理障碍。”

  “心理障碍这个词,看你自己怎么理解,事实上,就你的情况来说,如果你只是对跟男性发生**有轻度的排斥感,只要并不影响你的生活,就没什么大的妨碍。至于你坚持不要轻易上床,这更是你自己选择的一种态度,不是什么心理障碍。”

  她的两只手绞握在一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微笑地、鼓励地望着她。

  她终于鼓起勇气说:“何老师,我还想问一件事。其实我自己也经常在网上或者在书上阅读跟性有关的问题,有的文章说,一个女人能否获得**,跟男人**官的大小无关,你觉得是这样吗?”

  我感觉,这才是她真正想问的问题。我觉得她找我做心理咨询,做那么多铺垫,把自己生命早期的隐私和盘托出,可能就是为了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嗯,怎么说呢?我个人的观点,不能说女人能否获得**跟男人的大小完全无关,但,也不是越大越好。事实上,男女两个人在一起,存在一个是否匹配的问题。他们的志趣、思维、生活习惯,甚至他们的**官,都有一个双方是否匹配的问题。所以,事实上,我觉得如果男女之间真的准备结婚,是可以考虑先试一试彼此是否合适,方方面面是否互相匹配。”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道,“一位俄罗斯女诗人茨维塔耶娃说过这样一句话:‘心,比性器官更像性器官。’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其实两个人的内心是否彼此欣赏和接纳,是决定**是否和谐的主要原因。”

  心如止水长长地舒了口气,说:“何老师,谢谢你,我觉得我心里的结总算打开了。事实上,现在有三个男人同时在追我,都想引诱我上床,却又不谈婚姻的事。我本来是死活不愿意跟他们上床的,现在看来,我至少可以选择一个真正有诚意的男人试一试,进行全方位的试验。当然,先要看我和这个人是否心灵相通。”

  我赞成地点点头。

  送走心如止水,我一下子倒在弗洛伊德榻上,一动都不想动。这些天连轴转,真是很辛苦。

  这么辛苦,是真的需要休息。不然,不职业衰竭才怪。

  何况我从来就不是个工作狂。

  梅玲进来,笑着对我说:“梦瑶,你现在来访者越来越多了,好事。”她比我大几岁,今年刚好四十,从事心理咨询的时间也比我长得多,是名副其实的前辈,我有什么难题经常向她请教。

  “也不见得有多好,累死人。”我叹口气。

  “累倒是真的。可人活着,谁不累呢?对了,过两天我们去紫薇山庄休闲一阵,怎么样?”

  我眼睛亮了。是的,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这一招呢?

  紫薇山庄就在长沙市郊,是一家五星级的休闲会所,到那里去休息一段时间,一定会非常惬意。

  我兴奋地说:“我们明天就去!”

  梅玲二话不说,马上出去打电话,预订房间。

  我长长叹息一声,决定下午去做个美容护理,先给自己一个小小的放松。

  至于晚上见唐艺馨,到时候吃吃饭、聊聊天,倒不是一件需要太动脑筋的事。

  不过,也许这次她会给我出难题。

  直觉告诉我,她一定是遇到麻烦了,而且可能还是不小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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