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紫萱见是曼宏图所书,便想看看他能玩个什么花样,便拆了信,读了起来。
原来是曼家设宴,请她晚上去府上做客,曼紫萱心里明白,这厮定是玩的鸿门宴,她心生好奇,便打算前去一瞧。
但曼紫萱觉得此事定不能告诉衡子轩,否则,做客这事是不成了。兴许衡子轩跟着自己前去也说不定呢。
曼紫萱却又怕衡子轩知道,便叫来蕊蕊说道:“蕊蕊,今晚我有事,不去用膳了,如果子轩问起来,蕊蕊你能替我撒个谎吗?”
蕊蕊天性单纯,自然是没想到那么深,以为曼紫萱是想给衡少爷惊喜,便应允了下来,“紫萱姑娘不用这么客气,这点小忙,我肯定会帮的。”
曼紫萱放心的点点头,谢过蕊蕊。
曼紫萱也是有心准备,约在天边擦黑时,在屋里点了烛火,又在桌旁弄了剪影,关好门窗,从后院跳了出去。
再来到曼府门口,见到那块熟悉的匾额,在烛火和夜光映衬下,显得愈发阴森凄凉。
曼紫萱上前叩了大门,这次进了夜,守卫都回去了,倒是没有人拦她了。
“谁啊?”开门的下人有些不耐烦,见是个面容标致的美人,嘴脸一变,笑嘻嘻的,“姑娘是打哪里来的啊?这入夜了,怎么还在外闲逛?小心被人掳走。”
曼紫萱冷冷的看着他,掏出怀里的信递给他,说:“曼丞相叫我来她府上做客,你还不赶紧让我进去?”
下人一看信确是是曼宏图的笔迹,浑身一哆嗦,说:“姑娘你莫见怪!刚才奴才出言不逊,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放心,我不会告诉曼丞相的。”
“嘿嘿!多谢姑娘多谢姑娘!姑娘请进~!”
下人开了门,让曼紫萱进门。待她进去,红漆木门缓缓地关上了,像一只吃人的妖怪,张口了血盆大口,品尝着这进入腹中的美味。
“蕊蕊,今日怎么不见紫萱过来用膳?你没叫她吗?”衡子轩看着那个空座位,心里有些不顺畅。
“不是,蕊蕊去叫了,但紫萱姑娘可能是今天进宫教武累着了,说是不想吃饭,先睡会,等起来了再说,还说叫少爷你不要担心呢。”蕊蕊脸不红气不喘的撒了个小谎,可见平日里没少瞎掰。
“哦!原来如此,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衡子轩应着,没再多想,但这心里头,不知道怎么的,就是感觉不踏实。
曼紫萱进了府,见到这府里与十年前并无相差,心神一恍,竟还觉得自己是那七岁的小姑娘,依旧是这曼府里的千金。
“哈哈!曼姑娘大驾光临!本官很是高兴啊!来来!酒席早已备好,曼姑娘快请进!”曼宏图的笑声打算了曼紫萱的思绪,她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有时候还会想,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吗?
“曼丞相客气了。”曼紫萱行了礼,随曼宏图进了屋里,只见曼绍奇和曼爱琳同在屋内,却不见她姨娘,曼紫萱刚要问,曼爱琳便说:“母亲偶感风寒,不宜见客,还请曼姑娘莫怪。”
听见曼爱琳说话,曼紫萱定睛一看,才发现就是那日在三公主身旁妖言惑众之人。当下即刻明白,这女人为何要助三公主对自己不利了。
“不见也对,万一她心中不快,加重病情可就不好了。”曼紫萱笑笑,对曼爱琳说道。
“你!”曼爱琳气不过,但见父亲给自己使眼色,便也不敢再说什么,规规矩矩的坐下,没话说了。
“曼姑娘不要生气,小女从小缺乏管教,有时候说话是难听了些,本官自罚三杯,替小女赔罪了!”说完,曼宏图果真自饮三杯。
曼紫萱见此,便做做样子,把酒杯放在嘴边,却一滴未沾。怕曼丞相在这饭菜和酒里下毒,所以装装样子别罢了,她今日前来,本就是为了想看看曼丞相想玩什么花样。
“曼姑娘怎么不喝?难不成你是怕有毒?”曼宏图笑着问,一语道破了曼紫萱心中所想。
“曼丞相真会开玩笑,大家坐在一张桌子上,菜同吃,酒同喝,再说我来你府上做客,如若出了事,曼丞相肯定也脱不了干系,如曼丞相如此聪明之人,定不会干这种傻事!”曼紫萱说罢,便将杯中酒一口喝下。
“哈哈!曼姑娘好气魄!真是有几分像本官的模样!如果你不是早年便丧父丧母,我定是我曼丞相的女儿!”
“那不知曼丞相叫我前来所为何事?”曼紫萱也不想再听他拐弯抹角,有些咄咄逼人的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这场酒席是为了我那日的鲁莽道歉。还有要恭喜你家相公了,竟能得皇上青睐,出使火焰国,真是年轻有为啊!”
“多谢丞相夸奖。”曼紫萱觉得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奇怪,便要起身告辞。
“等等!既然曼姑娘与我失踪之女有几分相似,你我又这么有缘,不如让人带你去她房间看看,不知你意下如何?”
曼紫萱一听,没想到曼宏图竟还留着那屋子,一时不知是何滋味,也是实在想去看看,便应了曼丞相的话。
“那还请带路。”曼丞相差了人,领着曼紫萱去了那庭院。到了地方下人便走了,留她一人在。
曼紫萱站在屋外,迟迟不肯推门进去,觉得这念想是念想,过去了也就罢了,只是这曼丞相叫她来这,难不成是想让她觉得他还是很疼爱自己的?曼紫萱不知这曼丞相卖的是什么药。
“若我是你,早就推门进去了,站在这寒风里苦吹,也是没意思。”闻声便见一黑衣男子跳下墙梁,定定的瞧着他。
“你不是那日在兵器铺碰见的人?”曼紫萱有些惊讶,没想到会在此碰见他。
“有缘必定再相见。”男子笑笑,好像是见到曼紫萱也是很高兴。
“你来这做什么?你是这曼府里的人?”曼紫萱却脸色一变,戒备的看着他。
“你那日说我轻功极好,我这轻功也是吃饭的家伙,那你猜猜我是做什么的?”男子也不说,就叫曼紫萱猜。
曼紫萱眉头一皱,有些惊讶的问:“你是来偷东西的?”
“只是这府里有一极好的象牙白玉,有人出了一万两要买它,有钱不赚,那我岂不是傻子?”男子依旧如那日般说的轻巧,少见的没有情绪波动的人,
“行行有行行的规矩,虽然偷盗不是什么正经行当,但是这曼府里的东西,你想偷就偷,最好偷光了才是真的。”曼紫萱也不是开玩笑,说的很真。
“姑娘你真有趣,如若我不是在这做工,定要与你喝上一杯,全当认识你这个朋友了。但你还是不打算进去吗?”
曼紫萱摇摇头,想了想,觉得进去这屋又能怎么样?反正也是回不去了。便脚步轻点,跳上墙梁,转身对男子微微一笑,“你我有缘,若是三见,不如来场以武会友,也好让我见识见识你这好身手。”说罢,曼紫萱便隐入黑暗,消失不见了。
“你认识他?”说话之人由远走近,黑暗中渐渐走出一人,原来是曼宏图。
“属下参见曼丞相!也不谈不上认识!只是原先有过一面之缘。”男子见是曼宏图,半跪着回答道。
“呵呵!不错不错!天助我也!我问你,如若有一日,我让你杀了她,你杀不杀?”
男子身子一颤,却还是说道:“属下定不会让主子你失望的!”
话说曼紫萱悄声回了府,但没成想一进屋便见到衡子轩在屋里等他,她心里一紧,怕是瞒不过去了,便上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要是你来,哪知道你和蕊蕊的好戏?便做了个皮影来框我?”衡子轩指了指地上的皮影,生气的说道。
曼紫萱也不答话,兀自收起了皮影。起身给衡子轩倒了杯茶,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
衡子轩见她不说话,最先沉不住气,说道:“你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去曼丞相那了。”曼紫萱漫不经心的说道,随手剥了一个桔子递给他。
“你去他那儿做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衡子轩推开曼紫萱的手,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的说道。
曼紫萱见他不吃,便自己吃了起来,可刚咽下去一口,却忽然觉得五脏六腑疼痛难忍,忽的便喘不上气,曼紫萱下意识的看向橘子,心知找了曼丞相的道,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来不及细想,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衡子轩本就气她,见她不说话,刚要开口,却见曼紫萱脸色不对,还没询问,曼紫萱就“扑通”一声倒了下去,惊得衡子轩七魂不见了六魄,急忙上前查看,见曼紫萱脸色发黑,定是中了毒,即刻喊了下人,叫人来问诊。
“快去叫李神医!曼紫萱中毒了!”衡子轩喊着,将曼紫萱抱上床,紧张的守着她。
“请衡公子放心,虽然曼姑娘中毒,但索性不深,吃几服药,便无大碍了。”
衡子轩听罢,顿时松了口,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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