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了府急匆匆的梳洗打扮,不多时,便到了衡子轩出使的时候了,曼紫萱虽有不舍,却只能送别衡子轩。那曼紫萱自然是早已找了由头,不去了。
曼紫萱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塞在衡子轩手里,“这是我连夜缝制的香囊,你若是想我了,便闻闻,毕竟这香料,也是我所带香囊里的方子配的。”
衡子轩凑过去一闻,果然如曼紫萱所言,这香味与她身上的香味一样,淡雅幽香,让人心神舒畅。“谢谢你,萱儿。”
衡子轩说着,将香囊紧紧地攥在手里。“现在夜里凉了,你记得要多穿几件衣服,可不要冻感冒了。”虽然曼紫萱已经痊愈,但衡子轩还是很担心她的身子。
“还有不要再像之前那样鲁莽了,不过曼丞相再玩什么花样,只管由着他去,只要不牵连到你就不要管。”衡子轩想起之前的事,还是心有余悸。
“好了,别说了,可别误了这出城的时辰。”曼紫萱浅笑着说道,但她确是不舍,手里还抓着衡子轩的衣角。
衡子轩轻轻抚上曼紫萱的脸,甚是爱惜的摩挲着,“只不过几月,很快便会回来。”说着,将曼紫萱拥入怀着,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气息,衡子轩想到几个月不见,心也是一抽一抽的疼。
两人话不再多说,怕是说多了,若是真不舍得可就麻烦了。匆匆道了别,衡子轩便上路了。
自衡子轩离开也有几日,生活也是平淡无奇,曼紫萱难得享了几天没曼宏图的清静。
之前曼紫萱额头上的伤口也是早已痊愈,伤痕也已退却,不管曼宏图是弥补也好,是献媚也罢,总之他的药膏功不可没。
只是,近日来,给公主们上早课,总是觉得身体匮乏无力,更是比往日更加嗜睡了,常常日头刚落,便倦意连连,也不知是这几日太累了,还是染上了什么病症,她又不想伯母太过于担心自己的身体。
这日,曼紫萱又是头昏脑涨,教完公主们上早课,便匆匆想要回家,去找大夫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谁知走到半路,曼紫萱便脑子发昏,眼前发黑,竟然“扑通”一声倒在地方,就晕了过去。
“唔……”曼紫萱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换了地方。看周围金碧辉煌,应该是个大户人家,但曼紫萱却觉得房间样式有点眼熟,细细一看,这柱子上刻的不是龙吗。
曼紫萱忽的想起皇上的御书房里柱子上不是也有龙吗?难道自己还是在皇宫里?可这是谁的地方?谁救了我?
“你终于醒了?你昏了有好几个时辰。”
曼紫萱正在疑惑间,听到一好听的男声响了起来,看见那人走了进来,却是看不清楚,她刚刚清醒,加之头晕眼花,竟一时没看清来人长相。
待那人走进问道:“姑娘你不认识我了?”
曼紫萱这才定睛一看,这人有点眼熟。
这不正是将那极南之玉拱手相让的姓瑾的那个人吗!
“是你!你怎么在这?是你带我回来的?”曼紫萱有些惊讶,这大千世界未免也太小了些!
“嗯,看到你晕倒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宫女生病晕倒了。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竟然有过一面之缘的你。”男人笑眯眯的说着,显然是再见到曼紫萱高兴极了。
“你是?”曼紫萱见他那气宇轩昂的样子,心中已是猜到他的身份,但总归还是还是要确认一下。
“哦,我啊。就是一个皇子而已,你叫我瑾溪就好了。”
瑾溪就是这么介绍自己的。
“我碰到你那日你是和皇上一起出宫的吗?”
“嗯,对!”瑾溪点点头。
怪不得那天又会碰到他,碰到皇上呢。敢情是因为那天他正好和皇上出来,就恰巧都让自己给碰到了。
我这命里遇的贵人还真是多呢。曼紫萱觉得有些好笑。
“不知道姑娘你那块玉佩送出去了吗?”瑾溪带着好奇问道。
不说还好,一说曼紫萱就生气,“别提了,他说玉不应该随便送人,让我自己留着,还说我和这玉是有缘分的,所以不收。”
可曼紫萱转眼一想,这瑾溪竟然看出来自己买这块玉是为了送给别人的,看来不是一般人,加上皇上出宫都要带着他,想想这瑾溪根本不可能只是什么区区一个皇子而已。
“嗯,那人说的也是有道理。看来我那日本想成人之美,也是没考虑到这些啊。”瑾溪惋惜的摇摇头。
“对了,我找太医替你给你看过了。太医说你气血两亏,要补补身子才行。我替你要了颗灵芝,你要是不嫌弃,临走的时候就拿着。
气血两亏?曼紫萱觉得很奇怪,自己本就是练武之人,怎么会无言无故就是伤了元气?难道是之前的毒还没好?
再说这皇子,就这么送了自己一颗灵芝,这人也是大方的奇怪,便婉拒道:“还是不要了,这灵芝太贵重了,我曼紫萱无功不受禄,不能收。不过还是多谢皇子的好意了。”
“原来你就是曼紫萱?”瑾溪了然的一点头,“怪不得穿的不是宫中的衣服,我还纳闷你是不是偷偷进来的。呵呵,这样就好了,否则我真不知道拿你怎么办。”
“你听说过我?”曼紫萱很惊讶。
“宫里的人人都知道你啊。你又是教我那群姐姐妹妹,又是被曼丞相认亲,本来宫里就没什么消遣,这种稀罕事宫里自然早就传遍了。”
曼紫萱点点头,原来如此,就像蕊蕊之前说的,待着这种地方,每日只能八卦取乐了。不成想十年渺无音讯的自己,竟然回来不多时就成为了众人的焦点,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匆匆谢过瑾溪,曼紫萱便离开了宫里。
想着自己既然伤了元气,必定是要补的,便打算去药铺找大夫开几副药。
于是趁着晚饭后府里人都休息的空档去药房问诊。
虽说初秋的夜晚本就是微凉如水的,可曼紫萱毕竟是个练家子,这徐徐而来的秋风竟吹得自己打颤,不禁让曼紫萱感觉到自己的虚弱。
她答应过衡子轩要照顾好自己,便定不会让自己的身子有半点差错,让他在那么远的地方担忧。
夜秋,街上的人已经不多,若是闲适的人家也已经灭了蜡烛早早歇下了,唯有头顶的星光亮得透彻,像是不眠的指路明灯。
曼紫萱怎么也不会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夜晚,竟然也会遇上额外的事情。
只见一家药铺门前,一个衣衫破烂的年轻人浑身染血的躺在门外,哀求着里面的大夫对自己施救。
“大夫!请你救救我!日后我一定相报!”
“去去去……”
医者本应父母心,可这大夫看得出年轻人身无分文,便觉得晦气,一直摆手,示意他赶快离开,不要死在自己的店门前才是。
竟没有半点的人情味。
曼紫萱心性本善,见到此状也不顾自己之前的病症,只觉得郁结在胸,若是放任此事不管,才会让自己今夜难眠。
于是上前也不避讳,抓住那大夫的胳膊,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人:“这人,你为何不治?”
那大夫看得出曼紫萱的着装非富即贵,腰间佩戴的玉饰显然象征着显赫,一改之前嫌弃的嘴脸,迎上一副虚假的笑容:“此人受伤极重,却又身无分文,虽说我这医馆是治病救人的,可若是救治他怕是花费庞大,我这小小医馆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若不是看曼紫萱是显贵之人,那大夫也断然不会跟她解释这么多,可是越解释也不过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罢了。
曼紫萱自然也能琢磨到他市井小民的心思,于是扔下一锭银两与那人。
“我叫你救他!”
“好好好!没问题!”大夫一看,立刻拿起银两,连连答应。
想来,这大夫也看得出,曼紫萱既然肯多管闲事,那么必定会倾囊相助,而只要有了银子,治病救人这件事根本不在话下。
此人虽然说看着狼狈,可也不过是失血过多罢了,身上的刀伤虽多,但是却不深,只是略微敷上一些止血的药粉便可以保他无忧。
加之顾左盼给的银两富裕,这大夫倒是殷勤的给伤者换上了一身干净利索的衣物,不出一会,原本的将死之人便被包装得有了人样。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虽然他嘴唇惨白,面无红光,不过,却总是保住了一条命,这让曼紫萱揪着的心放了下来。
此般出府虽没有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可总也算是功德一件。
可如果耽搁太久,伯母出于担心也一定会追问,因为从小缺失母爱,所以对于李雪茹的挂怀,自己也就更加的多了一分心思,不想让其忧心。
这里的事情已经解决,还是赶紧回府的好。
曼紫萱虽然是有心向善,可在她眼中不起眼的这样一件小事,却奠基了她日后的道路,成为在与曼宏图周旋中一个重大转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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