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痕见曼紫萱怒气冲冲的出了衡府,便心知有事,知道她定是前去曼家。夜痕也是心有疑问,丞相明明有了计划,为何还要再另行一计?
夜痕见情形危机,心中担忧,便也赶去了,想看看到底是不是丞相所为,若是不是丞相所为,到时与丞相将此事一讲,也好让丞相对自己有所猜忌。
这事自然不是曼丞相所为,有了衡子轩的警告。曼丞相怎么可能再去在这个时候去坑害曼紫萱?
再说曼紫萱已经身中蛊毒,到时待时机成熟,自然会取了曼紫萱的性命!毕竟已是有软肋握在自己手中,何必再去多生事?更何况凭借她的身份和身手即便不是心甘情愿却也能辅助自己。
可谁知如今这两个败家子竟然鲁莽行事,让自己的计划被打乱。
曼宏图心叹恨铁不成钢,竟然有这么两个白痴孩子!老天真是不开眼!可此时却不得不想一个万全之策。
而恰好这一道圣旨适时传来,倒是替自己解了围,于是便速速来皇后宫殿宣旨。
曼爱琳姐弟看见父亲前来,这吊着的一颗心才算是略微的放心,多了分安全感。
可同样是父亲,曼紫萱投过去的眼神,却是满满的哀怨,她不能理解的事,为何这为人丈夫的,不去好好的守护自己的发妻,竟然让妾室篡了位,谋了命!
曼绍奇虽不知父亲意图,但是赶忙接旨,而曼宏图则是装得风轻云淡,将目光停在皇后的身上,看似与之谈话,实则却是在说给曼紫萱听。
“这两国联盟之事实在紧急,所以臣便唐突来此宣旨了。”他自然之道,皇后不会怪罪于他。
“火焰国国主的掌上明珠垂爱于小儿实在是荣幸,若是此次的联姻圆满那么想必结盟的事情,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曼宏图意有所指,言外之意,则是,曼紫萱若是不留情面硬是要跟曼家作对的话,这圣旨完不成是小,婚约不能履行则火焰国一定不会就此罢休,而此刻身在火焰国的衡子轩的性命也就不可保证了。
曼紫萱聪颖,又怎么会猜不到这其中的意思,加之曼宏图这样暗喻,只好强压着胸腔中的火焰,任由肆虐其每一寸肌肤和细胞,也万万不能让衡子轩涉险。
母亲死亡的真正原因是她心里的一团结,可衡子轩才是当下最重要的人,孰轻孰重,曼紫萱自然掂量得出。
曼绍奇虽不知这万梦婷是如何对自己倾心的,但是眼见此时缓和了当下的气氛,便也不觉不妥,刚刚还担心,曼紫萱那暴躁的性子会将自己在此就地正法也说不定。
如此看来,那圣旨倒是成了保命符,让他瞬间变踏实了。
而曼爱琳心思也是玲珑,知道曼紫萱不会再轻举妄动,于是拖着尖锐的长声道:“听闻曼贞人与轩王已有婚约,弟弟这婚事可是帮了轩王不少的忙呢,何故让曼贞人如此凶神恶煞的前来找我姐弟二人呢?”
曼爱琳脸上泛着笑意,昂着下巴,赌她不会将事情全盘托出,于是表情中的得意更加的肆虐。
面对她的质问,曼紫萱缄默不语,只因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为这闯宫的大祸做解释,这一次,恐怕是保得了衡子轩,便保不了自己周全了。
皇后的目光更是死盯着想要向自己讨一个解释,而她的不言无疑已经成为了无理的表现。
“怎么刚刚气势汹汹的劲儿哪去了?曼贞人这么沉默可不像是平日的样子了?”皇后虽然不知为何曼紫萱会一下子变了状态,但是自己的尖酸刻薄可是一点没有减退。
私闯禁宫,可是一点也不将自己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今日的事,我想只是一场误会,都怪小女太骄纵,这才激怒了曼贞人,还望皇后不要追究。”
当场之人,谁都没有想到曼宏图会为她求情。
谁也不知,这可是他精心培养的一颗棋,只希望有朝一日可以成为杀手锏,所以他如此保这一颗棋也是理所当然。
“爹爹!”曼爱琳没有料到,父亲会将这些错归于自己,之前还与自己商讨除掉曼紫萱的事情,可是今天的转变,却让自己大吃一惊。
明明是可以趁势将其搬到,可父亲的这番作为,实在让自己不解。
皇后亦是不明白的看着曼宏图,想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曼紫萱与我丢失的女儿同名已属缘分,更何况为人处世向来都不错分毫,若说错,也定是爱琳的错,眼看两国联姻,已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还望皇后不要追究了。”
若要曼紫萱相信曼宏图是良心发现,舍不得与自己的父女情分,她不信。
可这一番冠冕堂皇的理由究竟是为何,她也不知。
皇后见既然曼丞相这么说了,也是没办法,说道:“既然曼丞相你这么说,本宫就不计较了吧!只是本宫下次可不要出现这样的事情。”
曼丞相自然是连连答应,带着一对儿女走了。
曼紫萱本想也赶紧走的,但她实在是不想与曼丞相一道,便又等了一会,才抬脚要走。
谁知皇后叫住她,出声提醒道:“曼姑娘,你可不要忘了,我送你的那把刀呀!”
“我明白皇后意思,我可以向皇后保证,下不为例!”曼紫萱说着,向皇后行了礼,也走了。
只是,这一次的解围,曼紫萱不得不承认多亏了曼宏图,她能安然回府实属不易,即便她无所畏惧,可夜痕却是心有余悸。
衡府。
夜痕看着疲惫不堪的曼紫萱,心中满满的都是疼惜,已经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发现,自己竟然对曼紫萱产生了一种爱慕之情。
或许是她不求回报出手相救的善良,或者是她不计尊卑敬重自己的随性,都能成为自己心仪与她的理由。
她貌美却不娇滴,她位高却不跋扈。
夜痕一直不知道她在自己的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也曾误以为保护她的周全不过是一场戏,不过是为了完成丞相交给自己的任务。
可是,当她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他才肯面对自己的内心,也许这一场戏他认真了,并且他明知道没有结果,却仍旧愿意伴其身旁,是守护也好,是迷恋也罢。
总之,他终于看清了真心,变换了立场,哪怕得不到一点的收获,只愿如第一次与她见面时她所做的一样,不求回报的伴在左右。
“主人,平日素来沉稳,何故今日这般冲动?”
夜痕将调制好的玫瑰熏香置于桌案上,今日的事情略知一二,可是其中缘由却并不详细,于是打探,希望能为曼紫萱解忧。
只可惜,曼紫萱虽然诚心待人,可是心扉却难敞,不愿多提。
“一些私事罢了。”
从宫中归来急火攻心,刺激脑中的蛊虫,头痛欲裂,曼紫萱自顾揉着太阳穴,语气倒是有些冰凉,一反常态。
夜痕也只是出于好意,自跟随曼紫萱以来,自觉与她算得上相依为命,可却不想,她这一句话,是如此的疏远自己。
竟不知该如何接话,于是房间内片刻的安静。
曼紫萱也是觉得自己语气不妥,愣了愣,这熏香是缓和了自己的病症,让她顿感有些驳了夜痕的好意,轻咳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
“是些前尘往事,倒是让夜痕担心了。”
曼紫萱将手掌轻轻搭在夜痕的肩上,示意他放松,不要为自己的事情太过操心,她权当夜痕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在报恩,却根本没有想到,夜痕于自己已经另生情愫。
感受到她的手的柔软,与曼紫萱相接触的地方,夜痕犹如触电般,一阵酥麻传遍全身。
而这样近距离的接触,竟让夜痕有些怦然心动。
本是习武之人,哪怕是刀光剑影都无法让他眨一下眼,可是却难以阻挡这柔情似水的眼眸,一时之间让夜痕慌了神。
对上她暖心的笑意,竟有些痴迷了。
“只是想着还有些日子,轩王便回来了,主人应该照顾好自己,别让轩王伤心了才是。”
好一会,夜痕才缓过神来,敛过对她的注目,转移话题,给自己的担忧挂上一个理由。
提到衡子轩,她这才缓了心神,之前的不快和繁琐被心爱之人即将归来的事情所冲淡,脸上也终于有了春风拂面得爽朗。
“也对,是我太自私了,日后紫萱定会考虑他人和夜痕的心思。”
曼紫萱也是明白事理应顺其自然之人,想到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为他人带来的顾虑不禁有些内疚。
娇柔得声音像是撒娇一般表达着歉意。
而蒙受夜痕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对他的依赖倒更像是对兄长一般,所以把俏皮的一面展露于前,便更是让夜痕痴醉了。
今日之事,虽然兹事体大可毕竟是因为曼家姐弟点的苗头,所以曼丞相此刻正襟危坐在堂前,对两个一脸迷茫无辜的不孝子怒目审度。
“父亲,我和弟弟费尽心思想要铲除她,可为何爹爹今日却是要向着她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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