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渊仗着自己漂亮的脸蛋，把我当狗支配。
我端来杯热咖啡，他不喜欢，会直接往我脸上泼。
他知道我喜欢他，更喜欢他的脸。
后来，有比他更耀眼的演员出现了。
我忍不住被吸引看过去时，
祝渊拉着我的手，恶狠狠道：“不准看他。”
“明明我才是最好看的。”
1
祝渊是新生代男偶像中的【神颜】这件事情，毋庸置疑。
从他出道的第一天起，就自动吸引所有聚光灯的追逐。
他从一道选秀节目中脱颖而出，据说当时的站姐本来是要拍另一位选手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镜头靠近他的时候，就自动被吸引过去了。”
“他真的是，太耀眼了。”
在站姐的解释下，放了一段录屏。
可以清晰地看到，视频中心人物从一个笑容甜美的金毛少年逐渐移到了祝渊身上。
黑发、单眼皮、动作随意、带着淡淡的笑容。
甚至都没有刻意看镜头，却在录屏中闪闪发光。
仿佛是天生就要做偶像的人。
视频下面，充斥着一大串的屏幕。
“啊啊啊啊祝渊走花路，人人投一票渊渊明天就出道。”
“哪里来的弟弟？看上去好嫩。”
“不是，这年头爬墙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一群戏子而已，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
评论褒贬不一，可在这个世界，流量就是王道。
明明是没有任何公司扶持的个人练习生，却凭借这个视频一夜爆火。
并在节目里打败了A-G公司精心挑选的三人组天团，一举夺得第一。
配合他富家贵公子的人设，更是圈粉无数，所到之处引来一片热搜。
在粉丝眼里，他是打败资本天团的神颜传奇。
但这个传奇，似乎并不好相处。
2
“你有病吧，买的什么破咖啡？”
“你是觉得我跟你一样，什么垃圾东西都能下嘴吗。”
这是祝渊早上第三次因为咖啡生气，也是我第三次被咖啡泼到。
第一次买的是冰咖，祝渊质问我是韩国人吗，谁一大早喝冰的。
纸杯直直砸向我。
我被冰块泼的一激灵，脸上的妆花了大半。
第二次泼的是奶咖，此时挨了导演一顿骂的祝渊又把火气撒在了我身上。
他一句话没说，直接泼了我一身咖啡。
泼湿了我半边衣服，我只能偷偷躲去保姆车上换衣服。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是热咖，在端过去之前我就做了充分准备。
果然祝渊泼了过来，我躲得快，只有左手掌被烫到了。
烫到的地方迅速红肿起来，剧组的人视若无睹。
没人愿意为了个穷酸助理得罪当红流量，
更何况我是心甘情愿。
祝渊被导演叫去拍戏的时候，我远远地看着他，拿着毛巾敷手。
剧组的女三给我翻了个白眼，扔来条烫烧膏：“追星追的脑子都坏掉了。”
扔完后转身就走，一句话都不想跟我多说。
女三苏瑶这么讨厌我，是有原因的。
三天前，当祝渊因为酸辣土豆丝里有姜丝生气的时候，直接把土豆丝盖在了我头上。
我那时候的样子肯定很滑稽，满头都是土豆丝，但还要到处找纸巾擦干净祝渊的手。
只是因为祝渊受不了手上油腻腻的感觉。
旁边的苏瑶实在看不下去，站起来指责祝渊不人道：
“你真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啊，我最瞧不起你这种装逼明星了。”
“你火了不起吗，你火就能不把助理当人看了吗？”
祝渊当时靠在坐垫上，慢悠悠地擦手：
“对啊，不然呢。”
“她这样的，我一抓一大把。她自己都没意见，你生什么气。”
他用脚尖踢踢桌子，故意弄出些声响：“你说是吧，小王？”
他们俩的眼神齐刷刷落到我身上，我正蹲在地上收拾满地的土豆丝。
苏瑶用劝诫的语气跟我说：
“小助理，你别怕他。你要是怕丢工作，可以来我这帮忙，我给你开工资。”
苏瑶甚至帮我一起捡地上的饭盒，认真道：
“虽然我没有祝渊这么火，但起码能保证不欺负人。怎么样？”
我低着头收拾地面，默不作声。
坐在椅子上的祝渊伸了个懒腰，轻松嗤笑道：
“你看，她自愿当我的狗，你非要多事。”
我抬头看他，这个人被粉丝称为【高冷中带点忧郁】的长相，五官精致，脸部线条流畅。
此刻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长相，显得格外精致帅气。
可是内心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喜欢他的人太多，所以他完全不把别人的喜欢当成一回事。
真是恶劣、随性、被粉丝宠坏的耀眼大明星。
见我自甘堕落，苏瑶投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妈的，你们搁这玩艾斯爱慕呢。”
“一群神经病。”
苏瑶走后，祝渊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指挥我过来收碗筷。
见我愣着不动，他皱起眉头：“过来啊，小王。”
我抬起头，第一次直面他。
祝渊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在太阳下仿佛会发光。
只是他的眼神里，此时充满了不耐烦。
“汪遥玉。”
“什么？”
“我说，我不叫小王，我叫汪遥玉。”
祝渊收回眼神，没再理我。
他脸色淡淡，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从此，不管祝渊如何欺负、作践我，苏瑶再也不管。
我们碰面的机会不多，见到了也基本绕道走。
她释放的善意让人感动。
可是，我不能要。
3
涂着苏瑶送来的药膏，我的眼神没有离开过祝渊。
看了一个下午的对戏，总算明白了这几天祝渊不爽的原因。
导演像是针对他一样，光是他的一个对话镜头，就卡了15次。
中途休息，导演一边喝水一边骂人。
“妈的，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流量明星，我就是放只狗上去演都比你有感觉。”
“不会演戏就他妈的去跳舞唱歌给你的女粉丝看，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虽然他没有指明道姓，大家都知道他骂的是谁。
祝渊的表情铁青，却也咬牙站在一旁，乖乖让化妆师调整造型。
我不禁在心里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祝渊演的这部剧是仙侠大IP《堕魔》，讲的是一个正道世家公子为爱堕魔，被人人喊打，最后却为天下苍生献出生命的故事。
非常好的大男主剧本，前提是演员有能力驾驭好这个角色。
导演是业界出名的严导，水平和审美双双在线。
唯一的问题在于，他讨厌流量，更讨厌爱豆。
祝渊踩中了他所有的雷点。
对于资方因为流量选了祝渊当男主这件事情，严导敢怒不敢言。
不能得罪金主，所以他的怒火都朝向了祝渊。
我给祝渊当狗，祝渊给导演当狗，导演给资方当狗。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狗场。
因为严导发火，剧组的气氛十分压抑。
严导放话，祝渊要是调整不好状态，就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祝渊的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趁着所有人放空的时段，我去找祝渊。
脚下一滑，手上的资料全都掉到了地上。
场务烦躁的要死：“笨手笨脚的，干嘛呢？”
我一边捡地上的剧本，一边道歉：
“不好意思，我想给祝渊送资料来着。”
“他昨晚看剧本看到凌晨，还做了很多笔记。我想着没准看看资料，他的状态能好一些......”
本不在意这边的严导突然转头看我：“什么剧本，拿来给我看看。”
严导对演员尤其流量没什么好脸色，但对手下人的态度还是很nice的。
我将手上厚厚一沓资料递过去，严导一张张翻阅。
我没骗他，祝渊昨晚确实做笔记做到很晚，凌晨两点还在给我打电话让我送咖啡。
但他这个人，不可能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的。
严导看着资料上画的密密麻麻的笔记，脸色好了很多，起码不再咄咄逼人。
他拿着其中一张笔记，主动走到祝渊旁边讲解：
“这里你对情绪的解释不行，不能是后悔。”
“男主堕入魔道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心甘情愿。”
“如果演员对剧本的理解出了问题，情绪表达就会有误区......”
虽然严导的语气仍然严厉，但态度不再生硬。
旁观了全程的祝大明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跟导演开始讨论起来。
我松了口气。
下午的拍摄很顺利，祝渊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在严导的调整下，入戏越来越顺利。
拍摄结束时，严导甚至拍了拍祝渊的肩膀，欣慰道：“小伙子，好好努力。”
走过我身边时，他还开玩笑道：“这助理不错，贤内助啊哈哈。”
我闹了个大红脸，祝渊站在旁边看不出情绪。
4
回酒店时，我正在帮祝大明星整理明天要用的东西，安排计划表。
祝渊冷不丁出现在我背后，扔来个东西。
我下意识去躲。
东西掉在地上，我才发现这是条烫伤膏。
祝渊的脸都黑了：“你有病吧，躲什么。”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被砸惯了嘛，我还以为......”
他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偏过头冷冷道：
“真是当狗当惯了，对你好点都不行。”
我假装没听到。
祝大明星躺在酒店大床上，放空一会后，转头看忙前忙后的我：
“你下午帮我，是想让我感激你？”
我下意识回答：“没有。”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仿佛想从我嘴里要到什么答案：
“你这么讨好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低着头，默不作声。
祝渊扭过头，闭上了眼睛，语气里满是不在乎。
“接近我的人无非为了这些。”
“钱财、地位、名气......还是，像之前那些傻子一样——想要我喜欢你？”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真的没有。”
他冷哼：“你最好真的是。”
空气凝滞了一会，我听见祝渊慢吞吞的声音：
“那我倒是想问你了。”
“我所有的剧本，全都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给其他人看过。”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看的，还有——你又是怎么拿到的？”
祝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起身，眼神望过来，写满了怀疑与探究。
我手下的动作一顿，胆怯地看了一眼他，又迅速地收回眼神。
场面僵持了两分钟。
似乎是不耐烦我的沉默，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泄密。”
“合同里写好的，私自翻动雇主的隐私不仅要开除，还要交赔偿金。”
“需要我打电话叫律师上门吗？”
祝渊拿出手机，翻动通讯录，像是下一秒就要找到律师的号码拨过去。
想到协议里天价的赔偿金，我急得要哭了，赶紧阻拦：
“我说我说，你别叫律师。”
祝渊的指尖一顿，眼神撇过来。
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祝渊，其实，其实我是你的粉丝——在你演戏之前，甚至做爱豆之前，我就已经关注你了。”
“我当助理，最开始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可是后面，我发现你是真的喜欢演戏，就不由自主地会去关注你的剧本……”
“你别打电话，我赔不起这么多钱的，求你了。”
我低着头，看不清祝渊的表情。
只听见他沉默了一会，一开口又是熟悉的腔调：“切，无聊。”
我紧紧咬着唇。
他满脸厌倦地指着门口：“出去吧，今天别来烦我。”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虽然他满脸不在乎，但没有再提律师的事情。
想必是放过我了。
我如释重负，一边弯腰说谢谢，一边飞快地冲出了房门。
5
虽然祝渊嘴上说，让我今天别去烦他。
但是晚上经纪人来的时候，他还是给我发了条消息。
“两杯水。”
简单又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叹口气，认命地去接了两杯温水，送到祝渊的房间。
祝渊的经纪人杨哥在圈内很有名，眼光独到，签的每个艺人都大爆。
我端水进去时，他们正在讨论《堕魔》后续的宣发。
杨哥正在滔滔不绝：“到时候找几个大咖帮你转发宣传，综艺也可以多上几个。”
他随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后转头看我：“小王，重新帮我倒杯冰水。”
我点点头，刚要出门，却听见祝渊的声音传来。
“你差不多得了，爱喝不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祝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爽。
“你发什么神经？火气这么大。”
经纪人狐疑地望着他：“怎么？这个助理又惹你生气了？”
祝渊眼皮都没掀，挥挥手让我下去。
我自觉地出门，却忍不住在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
祝渊冷静的声音传来：“汪遥玉。”
杨哥一头雾水：“汪遥玉，谁啊？”
“你有病？不是你招的人吗。”
杨哥恍然大悟：“哦你说小王啊，怎么了？”
祝渊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她有自己的名字，你别老乱喊。”
“不是，你以前不也都是这么喊的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一个助理的名字了？”
走廊有人打电话，干扰了屋内的声音，后面的对话我听得断断续续。
只听见杨哥最后狐疑的声音传来。
“小王……汪遥玉到底怎么你了，你这么好奇？”
没听到祝渊回了什么，只听见杨哥不耐烦道：
“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去记一个助理的事情，你的助理换的这么勤。”
屋里逐渐安静，我拿着水杯，刚想找地方清洗，
有一个声音喊住了我。
“诶诶，那个谁，就你。”
我转头，看到刚放下电话的严导向我走来，正从包里掏着什么。
原来刚刚在走廊打电话的是他，难怪嗓门这么大。
严导从包里翻了半天，掏出本皱皱巴巴的书给我。
我翻开，是《堕魔》后面的剧本，里面有一些零星的批注。
“祝渊那个小子，剧本都看不明白，还得我手把手教。”
严导边吐槽，边指指房门：“等会你拿过去送给他，让他好好看。”
我惊讶道：“我？”
“严导，我们家艺人就在里面，要不，要不你亲手给他？”
严导眼里闪过揶揄的光：“别装了，你们这些小孩的心思，我明白得很。”
“你下午这么护着他，估计早看上他了吧？”
我挠挠头刚想解释，房间里的祝渊突然推门出来。
他倚靠在门边，冷冷地盯着我们俩。
严导也恢复了往常冷漠的表情，指了指剧本：
“一周时间，看不懂剧本就给我滚蛋。”
“真是没见过，连剧本都要手把手教的演员。”
严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转身离开。
祝渊挑眉看我：“在门口一直没走？”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哦了一声：“偷听？”
我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道：“不不不——我只是凑巧碰到了严导，我压根不知道你们在房间里讨论我。”
意识到自己漏了馅，我默默低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渊一反常态地没有发怒，而是接过我手上的剧本，认真端详起来。
我帮忙解释：“你别看严导说话难听，但他确实是真心为了你好。剧本上的人物冲突还有关键点，他都帮你一一标出来了。”
“说明他确实看上你了，祝渊，你会是一个好演员的。”
空气凝滞了一会，只有祝渊一页页翻剧本的声音。
就当我正在想办法逃离这么窒息的场景时，祝渊的声音冷不丁传来：
“看上我？”
他低下头，压迫感朝我袭来：“是他看上我，还是你看上我？”
我瞪大双眼，这人的思路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我向后退一步：“我是你的助理，不能对你有私人情感的。”
他不冷不淡：“你也配。”
说完，他转身关门，将我隔绝在了门外。
杨哥的询问从里面传来：“谁啊？”
祝渊回复道：“无所谓的人。”
6
祝渊固然傻逼，
但第二天一早就要起床伺候大明星的生活更傻逼。
我认命地去喊祝大明星起床，安排好一天的行程后送他上路。
上剧组的路。
祝大明星戴着个墨镜，往副驾驶上库库一坐，跟所有人欠了他一百万似的。
拽的二五八万。
今天的拍摄任务很简单，主要是拍男主被反派追杀，落水的戏份。
场景简单，但并不轻松。
严导为了还原真实场景，选择了位于郊区的一处湖景。
湖水沉静，被周围树木环绕，确实是出片的好风景。
祝渊换好戏服后，化妆师上来补妆。
我找了块石头坐着，听安全员跟严导讲注意事项。
“整片水域不深，演员们也都有防护，基本上不会有大问题。”
“就是因为地势原因，东南角容易出现漩涡，要离远一点。”
剧组选定的拍摄地点在西南角，距离东南还有很长一段的距离。
基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我随即转头去看祝大明星，肩宽腰细腿长，活生生的衣服架子。
而且肤白貌美，在阳光的照射下皮肤……
嗯，怎么这么白？
我刚想上前跟化妆师说，少擦点粉，我家祝哥要给你擦成白墙了。
却发现祝渊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
……他在害怕。
我偷偷拉他到一旁，可能因为太过紧张，祝渊乖乖地跟我走。
“你是不是，怕水？”
祝渊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有点担忧：“要不我跟导演说一声，让你再休息一会？”
“汪遥玉。”
祝渊终于出声，声音却微微颤抖。
“你真的很吵。”
看出来了，祝渊这家伙怕水怕的要死。
机位准备，场务已经在催演员上场了。
祝渊上场前，我拦住他的手：“实在不行我跟导演说一句。”
“你现在状态不行，要不找替身？”
祝渊转头看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轻轻说了一声：
“汪遥玉，我是一名演员。”
我愣住，被他甩开了手。
拍摄整体很顺利，尽管祝渊脸色苍白，但还是很好地完成了第一场的戏份。
甚至他因为遇水而透露出的恐惧，与男主此时的心理状态很符合。
演技直接比平常上了一个台阶。
严导都难得夸赞：“果然看了我给的剧本，有进步。”
……算了，还是不拆穿了。
只是当第二场戏时，天气骤变，湖面先是起了点小风。
随着天气变阴，乌云一下子压下来，风也渐渐变大。
我不禁担忧地望向湖面。
安全员正在帮祝渊调整位置，以及他身上的安全绳。
绳子一端系在铁架上，一端在演员身上。
安全员在帮忙拉紧绳子时脚下打滑，祝渊被推得一个踉跄，直接坠入湖中。
“祝渊！”
剧组的人都急了，围在岸上喊他。
风声越来越大，甚至吹翻了绳子连着的铁架。
演员身上的安全绳本来是起保护作用，
但现在随着铁架被风吹到，绳子反而将祝渊越带越远。
祝渊在水中沉浮，他看上去不会水，呛了好几口。
大家都在帮忙拉住绳子，尽量让他不要漂的更远。
但水里的绳子潮湿又容易打滑，怎么拉都使不上劲。
我看着祝渊被水越打越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方向……糟了！往东南角！
现在在湖面上浮上浮下，水不深，最多也就是呛几口。
一旦被卷到东南角的漩涡里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顾不得多想，直接扔下外套，向导演组喊了一声“拉住绳子”，径直跳下了水。
秋季的湖水比我想象中更凉一些，我水性不错，很快就接近了祝渊。
但我没想到，不知道这人是单纯的害怕，还是因为急切寻找依靠。
在我靠近他的那一刻，他死命地缠住了我。
像是拥住生命的最后希望。
祝渊的手脚在水里泡了很久，全身冰冷，但他的胸膛还是暖的。
他贴上我的后背时，我能明确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
但他抱我太紧，我几乎要喘不过气。
“祝渊！祝渊！！”
我使劲唤他的名字，希望他能赶紧清醒过来。
没用。
他紧张的要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求生的本能。
我只能尽力敲晕他，顺带摁着他的脑袋让他多呛几口水。
就当报仇了。
解决好他后，我筋疲力尽，只凭着本能死死抓着绳子。
这是我们的最后生机。
在被拉上岸的最后一秒前，我昏了过去……
我端来杯热咖啡，他不喜欢，会直接往我脸上泼。
他知道我喜欢他，更喜欢他的脸。
后来，有比他更耀眼的演员出现了。
我忍不住被吸引看过去时，
祝渊拉着我的手，恶狠狠道：“不准看他。”
“明明我才是最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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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渊是新生代男偶像中的【神颜】这件事情，毋庸置疑。
从他出道的第一天起，就自动吸引所有聚光灯的追逐。
他从一道选秀节目中脱颖而出，据说当时的站姐本来是要拍另一位选手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镜头靠近他的时候，就自动被吸引过去了。”
“他真的是，太耀眼了。”
在站姐的解释下，放了一段录屏。
可以清晰地看到，视频中心人物从一个笑容甜美的金毛少年逐渐移到了祝渊身上。
黑发、单眼皮、动作随意、带着淡淡的笑容。
甚至都没有刻意看镜头，却在录屏中闪闪发光。
仿佛是天生就要做偶像的人。
视频下面，充斥着一大串的屏幕。
“啊啊啊啊祝渊走花路，人人投一票渊渊明天就出道。”
“哪里来的弟弟？看上去好嫩。”
“不是，这年头爬墙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一群戏子而已，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
......
评论褒贬不一，可在这个世界，流量就是王道。
明明是没有任何公司扶持的个人练习生，却凭借这个视频一夜爆火。
并在节目里打败了A-G公司精心挑选的三人组天团，一举夺得第一。
配合他富家贵公子的人设，更是圈粉无数，所到之处引来一片热搜。
在粉丝眼里，他是打败资本天团的神颜传奇。
但这个传奇，似乎并不好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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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病吧，买的什么破咖啡？”
“你是觉得我跟你一样，什么垃圾东西都能下嘴吗。”
这是祝渊早上第三次因为咖啡生气，也是我第三次被咖啡泼到。
第一次买的是冰咖，祝渊质问我是韩国人吗，谁一大早喝冰的。
纸杯直直砸向我。
我被冰块泼的一激灵，脸上的妆花了大半。
第二次泼的是奶咖，此时挨了导演一顿骂的祝渊又把火气撒在了我身上。
他一句话没说，直接泼了我一身咖啡。
泼湿了我半边衣服，我只能偷偷躲去保姆车上换衣服。
第三次，也就是这一次是热咖，在端过去之前我就做了充分准备。
果然祝渊泼了过来，我躲得快，只有左手掌被烫到了。
烫到的地方迅速红肿起来，剧组的人视若无睹。
没人愿意为了个穷酸助理得罪当红流量，
更何况我是心甘情愿。
祝渊被导演叫去拍戏的时候，我远远地看着他，拿着毛巾敷手。
剧组的女三给我翻了个白眼，扔来条烫烧膏：“追星追的脑子都坏掉了。”
扔完后转身就走，一句话都不想跟我多说。
女三苏瑶这么讨厌我，是有原因的。
三天前，当祝渊因为酸辣土豆丝里有姜丝生气的时候，直接把土豆丝盖在了我头上。
我那时候的样子肯定很滑稽，满头都是土豆丝，但还要到处找纸巾擦干净祝渊的手。
只是因为祝渊受不了手上油腻腻的感觉。
旁边的苏瑶实在看不下去，站起来指责祝渊不人道：
“你真以为自己是大少爷啊，我最瞧不起你这种装逼明星了。”
“你火了不起吗，你火就能不把助理当人看了吗？”
祝渊当时靠在坐垫上，慢悠悠地擦手：
“对啊，不然呢。”
“她这样的，我一抓一大把。她自己都没意见，你生什么气。”
他用脚尖踢踢桌子，故意弄出些声响：“你说是吧，小王？”
他们俩的眼神齐刷刷落到我身上，我正蹲在地上收拾满地的土豆丝。
苏瑶用劝诫的语气跟我说：
“小助理，你别怕他。你要是怕丢工作，可以来我这帮忙，我给你开工资。”
苏瑶甚至帮我一起捡地上的饭盒，认真道：
“虽然我没有祝渊这么火，但起码能保证不欺负人。怎么样？”
我低着头收拾地面，默不作声。
坐在椅子上的祝渊伸了个懒腰，轻松嗤笑道：
“你看，她自愿当我的狗，你非要多事。”
我抬头看他，这个人被粉丝称为【高冷中带点忧郁】的长相，五官精致，脸部线条流畅。
此刻阳光落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的长相，显得格外精致帅气。
可是内心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喜欢他的人太多，所以他完全不把别人的喜欢当成一回事。
真是恶劣、随性、被粉丝宠坏的耀眼大明星。
见我自甘堕落，苏瑶投来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妈的，你们搁这玩艾斯爱慕呢。”
“一群神经病。”
苏瑶走后，祝渊懒懒地靠在椅子上，指挥我过来收碗筷。
见我愣着不动，他皱起眉头：“过来啊，小王。”
我抬起头，第一次直面他。
祝渊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在太阳下仿佛会发光。
只是他的眼神里，此时充满了不耐烦。
“汪遥玉。”
“什么？”
“我说，我不叫小王，我叫汪遥玉。”
祝渊收回眼神，没再理我。
他脸色淡淡，也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
从此，不管祝渊如何欺负、作践我，苏瑶再也不管。
我们碰面的机会不多，见到了也基本绕道走。
她释放的善意让人感动。
可是，我不能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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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着苏瑶送来的药膏，我的眼神没有离开过祝渊。
看了一个下午的对戏，总算明白了这几天祝渊不爽的原因。
导演像是针对他一样，光是他的一个对话镜头，就卡了15次。
中途休息，导演一边喝水一边骂人。
“妈的，老子最讨厌的就是这些流量明星，我就是放只狗上去演都比你有感觉。”
“不会演戏就他妈的去跳舞唱歌给你的女粉丝看，别浪费老子的时间。”
虽然他没有指明道姓，大家都知道他骂的是谁。
祝渊的表情铁青，却也咬牙站在一旁，乖乖让化妆师调整造型。
我不禁在心里感慨，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祝渊演的这部剧是仙侠大IP《堕魔》，讲的是一个正道世家公子为爱堕魔，被人人喊打，最后却为天下苍生献出生命的故事。
非常好的大男主剧本，前提是演员有能力驾驭好这个角色。
导演是业界出名的严导，水平和审美双双在线。
唯一的问题在于，他讨厌流量，更讨厌爱豆。
祝渊踩中了他所有的雷点。
对于资方因为流量选了祝渊当男主这件事情，严导敢怒不敢言。
不能得罪金主，所以他的怒火都朝向了祝渊。
我给祝渊当狗，祝渊给导演当狗，导演给资方当狗。
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狗场。
因为严导发火，剧组的气氛十分压抑。
严导放话，祝渊要是调整不好状态，就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祝渊的脸色更是前所未有的难看。
趁着所有人放空的时段，我去找祝渊。
脚下一滑，手上的资料全都掉到了地上。
场务烦躁的要死：“笨手笨脚的，干嘛呢？”
我一边捡地上的剧本，一边道歉：
“不好意思，我想给祝渊送资料来着。”
“他昨晚看剧本看到凌晨，还做了很多笔记。我想着没准看看资料，他的状态能好一些......”
本不在意这边的严导突然转头看我：“什么剧本，拿来给我看看。”
严导对演员尤其流量没什么好脸色，但对手下人的态度还是很nice的。
我将手上厚厚一沓资料递过去，严导一张张翻阅。
我没骗他，祝渊昨晚确实做笔记做到很晚，凌晨两点还在给我打电话让我送咖啡。
但他这个人，不可能把这种事情拿出来说的。
严导看着资料上画的密密麻麻的笔记，脸色好了很多，起码不再咄咄逼人。
他拿着其中一张笔记，主动走到祝渊旁边讲解：
“这里你对情绪的解释不行，不能是后悔。”
“男主堕入魔道是为了心爱的女人，他心甘情愿。”
“如果演员对剧本的理解出了问题，情绪表达就会有误区......”
虽然严导的语气仍然严厉，但态度不再生硬。
旁观了全程的祝大明星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随后跟导演开始讨论起来。
我松了口气。
下午的拍摄很顺利，祝渊虽然不是科班出身，但在严导的调整下，入戏越来越顺利。
拍摄结束时，严导甚至拍了拍祝渊的肩膀，欣慰道：“小伙子，好好努力。”
走过我身边时，他还开玩笑道：“这助理不错，贤内助啊哈哈。”
我闹了个大红脸，祝渊站在旁边看不出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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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时，我正在帮祝大明星整理明天要用的东西，安排计划表。
祝渊冷不丁出现在我背后，扔来个东西。
我下意识去躲。
东西掉在地上，我才发现这是条烫伤膏。
祝渊的脸都黑了：“你有病吧，躲什么。”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道：“被砸惯了嘛，我还以为......”
他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偏过头冷冷道：
“真是当狗当惯了，对你好点都不行。”
我假装没听到。
祝大明星躺在酒店大床上，放空一会后，转头看忙前忙后的我：
“你下午帮我，是想让我感激你？”
我下意识回答：“没有。”
他的眼神死死盯着我，仿佛想从我嘴里要到什么答案：
“你这么讨好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低着头，默不作声。
祝渊扭过头，闭上了眼睛，语气里满是不在乎。
“接近我的人无非为了这些。”
“钱财、地位、名气......还是，像之前那些傻子一样——想要我喜欢你？”
我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没有，真的没有。”
他冷哼：“你最好真的是。”
空气凝滞了一会，我听见祝渊慢吞吞的声音：
“那我倒是想问你了。”
“我所有的剧本，全都放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给其他人看过。”
“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看的，还有——你又是怎么拿到的？”
祝渊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起身，眼神望过来，写满了怀疑与探究。
我手下的动作一顿，胆怯地看了一眼他，又迅速地收回眼神。
场面僵持了两分钟。
似乎是不耐烦我的沉默，他的声音幽幽传来：
“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泄密。”
“合同里写好的，私自翻动雇主的隐私不仅要开除，还要交赔偿金。”
“需要我打电话叫律师上门吗？”
祝渊拿出手机，翻动通讯录，像是下一秒就要找到律师的号码拨过去。
想到协议里天价的赔偿金，我急得要哭了，赶紧阻拦：
“我说我说，你别叫律师。”
祝渊的指尖一顿，眼神撇过来。
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捏着自己的衣角。
“祝渊，其实，其实我是你的粉丝——在你演戏之前，甚至做爱豆之前，我就已经关注你了。”
“我当助理，最开始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可是后面，我发现你是真的喜欢演戏，就不由自主地会去关注你的剧本……”
“你别打电话，我赔不起这么多钱的，求你了。”
我低着头，看不清祝渊的表情。
只听见他沉默了一会，一开口又是熟悉的腔调：“切，无聊。”
我紧紧咬着唇。
他满脸厌倦地指着门口：“出去吧，今天别来烦我。”
我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虽然他满脸不在乎，但没有再提律师的事情。
想必是放过我了。
我如释重负，一边弯腰说谢谢，一边飞快地冲出了房门。
5
虽然祝渊嘴上说，让我今天别去烦他。
但是晚上经纪人来的时候，他还是给我发了条消息。
“两杯水。”
简单又高高在上的语气。
我叹口气，认命地去接了两杯温水，送到祝渊的房间。
祝渊的经纪人杨哥在圈内很有名，眼光独到，签的每个艺人都大爆。
我端水进去时，他们正在讨论《堕魔》后续的宣发。
杨哥正在滔滔不绝：“到时候找几个大咖帮你转发宣传，综艺也可以多上几个。”
他随手端起水杯，喝了口水后转头看我：“小王，重新帮我倒杯冰水。”
我点点头，刚要出门，却听见祝渊的声音传来。
“你差不多得了，爱喝不喝。”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祝渊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爽。
“你发什么神经？火气这么大。”
经纪人狐疑地望着他：“怎么？这个助理又惹你生气了？”
祝渊眼皮都没掀，挥挥手让我下去。
我自觉地出门，却忍不住在门口听听里面的动静。
祝渊冷静的声音传来：“汪遥玉。”
杨哥一头雾水：“汪遥玉，谁啊？”
“你有病？不是你招的人吗。”
杨哥恍然大悟：“哦你说小王啊，怎么了？”
祝渊的声音透着不耐烦：“她有自己的名字，你别老乱喊。”
“不是，你以前不也都是这么喊的吗——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起一个助理的名字了？”
走廊有人打电话，干扰了屋内的声音，后面的对话我听得断断续续。
只听见杨哥最后狐疑的声音传来。
“小王……汪遥玉到底怎么你了，你这么好奇？”
没听到祝渊回了什么，只听见杨哥不耐烦道：
“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去记一个助理的事情，你的助理换的这么勤。”
屋里逐渐安静，我拿着水杯，刚想找地方清洗，
有一个声音喊住了我。
“诶诶，那个谁，就你。”
我转头，看到刚放下电话的严导向我走来，正从包里掏着什么。
原来刚刚在走廊打电话的是他，难怪嗓门这么大。
严导从包里翻了半天，掏出本皱皱巴巴的书给我。
我翻开，是《堕魔》后面的剧本，里面有一些零星的批注。
“祝渊那个小子，剧本都看不明白，还得我手把手教。”
严导边吐槽，边指指房门：“等会你拿过去送给他，让他好好看。”
我惊讶道：“我？”
“严导，我们家艺人就在里面，要不，要不你亲手给他？”
严导眼里闪过揶揄的光：“别装了，你们这些小孩的心思，我明白得很。”
“你下午这么护着他，估计早看上他了吧？”
我挠挠头刚想解释，房间里的祝渊突然推门出来。
他倚靠在门边，冷冷地盯着我们俩。
严导也恢复了往常冷漠的表情，指了指剧本：
“一周时间，看不懂剧本就给我滚蛋。”
“真是没见过，连剧本都要手把手教的演员。”
严导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转身离开。
祝渊挑眉看我：“在门口一直没走？”
我下意识地点点头。
他哦了一声：“偷听？”
我瞬间涨红了脸，手忙脚乱道：“不不不——我只是凑巧碰到了严导，我压根不知道你们在房间里讨论我。”
意识到自己漏了馅，我默默低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祝渊一反常态地没有发怒，而是接过我手上的剧本，认真端详起来。
我帮忙解释：“你别看严导说话难听，但他确实是真心为了你好。剧本上的人物冲突还有关键点，他都帮你一一标出来了。”
“说明他确实看上你了，祝渊，你会是一个好演员的。”
空气凝滞了一会，只有祝渊一页页翻剧本的声音。
就当我正在想办法逃离这么窒息的场景时，祝渊的声音冷不丁传来：
“看上我？”
他低下头，压迫感朝我袭来：“是他看上我，还是你看上我？”
我瞪大双眼，这人的思路怎么转变的这么快！
我向后退一步：“我是你的助理，不能对你有私人情感的。”
他不冷不淡：“你也配。”
说完，他转身关门，将我隔绝在了门外。
杨哥的询问从里面传来：“谁啊？”
祝渊回复道：“无所谓的人。”
6
祝渊固然傻逼，
但第二天一早就要起床伺候大明星的生活更傻逼。
我认命地去喊祝大明星起床，安排好一天的行程后送他上路。
上剧组的路。
祝大明星戴着个墨镜，往副驾驶上库库一坐，跟所有人欠了他一百万似的。
拽的二五八万。
今天的拍摄任务很简单，主要是拍男主被反派追杀，落水的戏份。
场景简单，但并不轻松。
严导为了还原真实场景，选择了位于郊区的一处湖景。
湖水沉静，被周围树木环绕，确实是出片的好风景。
祝渊换好戏服后，化妆师上来补妆。
我找了块石头坐着，听安全员跟严导讲注意事项。
“整片水域不深，演员们也都有防护，基本上不会有大问题。”
“就是因为地势原因，东南角容易出现漩涡，要离远一点。”
剧组选定的拍摄地点在西南角，距离东南还有很长一段的距离。
基本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我随即转头去看祝大明星，肩宽腰细腿长，活生生的衣服架子。
而且肤白貌美，在阳光的照射下皮肤……
嗯，怎么这么白？
我刚想上前跟化妆师说，少擦点粉，我家祝哥要给你擦成白墙了。
却发现祝渊的额头已经沁出了汗珠。
……他在害怕。
我偷偷拉他到一旁，可能因为太过紧张，祝渊乖乖地跟我走。
“你是不是，怕水？”
祝渊抿着唇，一言不发。
我有点担忧：“要不我跟导演说一声，让你再休息一会？”
“汪遥玉。”
祝渊终于出声，声音却微微颤抖。
“你真的很吵。”
看出来了，祝渊这家伙怕水怕的要死。
机位准备，场务已经在催演员上场了。
祝渊上场前，我拦住他的手：“实在不行我跟导演说一句。”
“你现在状态不行，要不找替身？”
祝渊转头看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只是轻轻说了一声：
“汪遥玉，我是一名演员。”
我愣住，被他甩开了手。
拍摄整体很顺利，尽管祝渊脸色苍白，但还是很好地完成了第一场的戏份。
甚至他因为遇水而透露出的恐惧，与男主此时的心理状态很符合。
演技直接比平常上了一个台阶。
严导都难得夸赞：“果然看了我给的剧本，有进步。”
……算了，还是不拆穿了。
只是当第二场戏时，天气骤变，湖面先是起了点小风。
随着天气变阴，乌云一下子压下来，风也渐渐变大。
我不禁担忧地望向湖面。
安全员正在帮祝渊调整位置，以及他身上的安全绳。
绳子一端系在铁架上，一端在演员身上。
安全员在帮忙拉紧绳子时脚下打滑，祝渊被推得一个踉跄，直接坠入湖中。
“祝渊！”
剧组的人都急了，围在岸上喊他。
风声越来越大，甚至吹翻了绳子连着的铁架。
演员身上的安全绳本来是起保护作用，
但现在随着铁架被风吹到，绳子反而将祝渊越带越远。
祝渊在水中沉浮，他看上去不会水，呛了好几口。
大家都在帮忙拉住绳子，尽量让他不要漂的更远。
但水里的绳子潮湿又容易打滑，怎么拉都使不上劲。
我看着祝渊被水越打越远，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的方向……糟了！往东南角！
现在在湖面上浮上浮下，水不深，最多也就是呛几口。
一旦被卷到东南角的漩涡里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我顾不得多想，直接扔下外套，向导演组喊了一声“拉住绳子”，径直跳下了水。
秋季的湖水比我想象中更凉一些，我水性不错，很快就接近了祝渊。
但我没想到，不知道这人是单纯的害怕，还是因为急切寻找依靠。
在我靠近他的那一刻，他死命地缠住了我。
像是拥住生命的最后希望。
祝渊的手脚在水里泡了很久，全身冰冷，但他的胸膛还是暖的。
他贴上我的后背时，我能明确感觉到他的心跳很快。
但他抱我太紧，我几乎要喘不过气。
“祝渊！祝渊！！”
我使劲唤他的名字，希望他能赶紧清醒过来。
没用。
他紧张的要死，完全控制不了自己求生的本能。
我只能尽力敲晕他，顺带摁着他的脑袋让他多呛几口水。
就当报仇了。
解决好他后，我筋疲力尽，只凭着本能死死抓着绳子。
这是我们的最后生机。
在被拉上岸的最后一秒前，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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