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我爸气急败坏的咆哮。
“姜晴！是不是你这个灾星搞的鬼！你和陆家串通好了是不是？”
他愤怒大吼，余音震的我耳朵疼。
“爸，你说我是天煞孤星，克亲克友。”我慢悠悠地反问，“现在应验了，你不该高兴吗？”
“你……你这个畜生！白眼狼！我养你……”
“你养我？”我打断他，笑出声来，“我十八岁之前能活下去，全靠我自己杀鱼赚来的，你给过我一分钱吗？”
“你……”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疯狂地喘着粗气，“接你回来给你钱了！忘恩负义！”
“哦，对了，你给了十万块。”我故作恍然大悟，“让我给你死对头陪葬，这笔钱，我可记得清楚得很。”
我爸彻底失控，“你特么……你给我等着！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电话被他狠狠挂断。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我看向陆明宴，他依然在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抱歉，吵到你了。”我说。
他摇了摇头，尝试着开口，“不……吵。”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姜家彻底乱了套。
股价崩盘，合作伙伴纷纷解约。
银行上门催债，愤怒的股民堵住了公司大门。
姜洪盛的名字，成了商业圈最大的笑话。
傍晚时分，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爸带着两个保镖冲了进来，他双眼通红，表情扭曲。
我妈和姜柔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怨毒。
“爸，就是她！就是这个扫把星害了我们家！”姜柔一指我，尖声叫道。
我爸几步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打我。
我没有躲。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被陆明宴拦住了。
他不知何时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姜洪盛的手腕。
陆明宴的力气还很虚弱，手臂在发抖，但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滚出去。”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爸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植物人居然真的醒了。
他用力一甩，挣脱了陆明宴的手。
“一个废物，你也配在让我滚？”
我爸转过头，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疼痛瞬间炸开，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嘴里一股血腥味。
“道长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祸害！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就该让你死在那个鱼摊上！”他疯狂地咒骂着。
刘芸也冲了上来，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都是你！你害了我们！我们柔柔的成人礼被你毁了！我们的公司被你毁了！你给我死！”
她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出血痕，疼痛钻心。
姜柔站在一旁，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脸上是病态的兴奋，“姐姐，别怪爸妈，谁让你是天煞孤星呢？”
“道长说了，你越惨，我们家就能越好。你现在被我们打，说不定我们家的股票明天就能涨回来呢！”
“你就当为家里做贡献了，到时候我们给你立个碑。”
她的话，一刀刀捅在我心上。
我没反抗，身上剧痛。
我只是冷冷得看着他们，听着他们恶毒的诅咒。
新的诅咒，正在一句句成立。
“打死你这个贱人！”我爸又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当初就不该生你！”
我蜷缩在地上，剧痛让我无法呼吸。
保镖将虚弱的陆明宴死死按在病床上。
陆明宴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住手！”
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冲了进来。
迅速控制住了我爸妈。
陆家的老管家快步走到陆明宴床边，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大变。
“少爷！”
姜家人被拖了出去，走廊里还回荡着他们不甘的咒骂。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
老管家看着我，眼神复杂，递过来一个医药箱：“姜小姐，你……”
“我没事。”
我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到病床边。
腹部的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看着陆明宴焦急的眼神，努力对他扯出一个笑容。
随后我身体一软，朝着地板倒下去。
在我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陆明宴不顾一切地从病床上翻了下来，向我伸出了手。
……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另一间干净的病房里。
腹部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脸上被划伤的地方也上了药。
陆明宴坐在我的床边，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
见我醒来，他紧绷的下颚线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我动了动身体，牵扯到伤口，还是疼得咧了咧嘴。
“抱歉。”他突然说。
“干嘛说抱歉？”我不解。
“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看着我，眼里翻涌我看不懂的情绪，“在我的病房里，还让你受了伤。”
我愣愣的看着他。
这是我第一次，从除了菜市场邻居以外的人口中，听到关心的话。
我的心口莫名地有些发烫。
“跟你没关系嗷。”我别过脸，“是我自己没用。”
“不，你很有用。”他定定地看着我，“这三个月，我虽然不能动，但意识是清醒的……”
他知道。
我每天给他擦身体，给他念新闻，知道我渡了生气给他。
他也知道姜家人是怎么对我的。
病房的门被敲响，老管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律师。
“少爷，姜小姐。”老管家恭敬地躬身，“警察局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姜小姐的父母故意伤害，证据确凿，已经被拘留了。”
“姜柔因为拍摄传播暴力视频，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罚。”
他又递给我一份文件。
“姜小姐，这是少爷的意思。”
“您在婚姻期间，受到姜家的伤害，陆家都帮你讨回公道。”
“另外，这是陆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协议，作为您照顾少爷的谢礼。”
我看着那份股份转让协议，愣住了。
陆氏集团即便现在处于低谷，百分之五的股份也价值不菲。
“太贵重了，我不要。”我把文件推了回去。
“这是你应得的。”陆明宴不容置喙地说，“你救了我的命。”
“我们是交易。”我说，“你帮我报复姜家，我照顾你醒来。现在我们两清了。”
陆明宴看着我，忽然笑的痞气。
“老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婚姻，也是一场交易？”
我没有回答，我对人的防备心始终很重。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被设计的交易。
“可我不想两清。”他一字一句地说，“姜家欠你的，我让姜家还！我欠你的，会用一辈子来还。”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接下来的几天，陆明宴开始了他的雷霆反击。
他虽然还不能下床，但病房俨然成了他的临时作战指挥室。
一个个指令从他口中发出，陆氏的老部下们高效地执行着。
之前因为他昏迷而分崩离析的商业帝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凝聚。
而关于姜家的新闻，则每天都在上演新的“惊喜”。
【姜氏集团偷税漏税证据确凿，面临天价罚款！】
【姜氏董事长夫妇因故意伤害罪被提起公诉，将面临牢狱之灾！】
【姜柔校园霸凌黑料被扒，视频疯传，已被学校开除学籍！】
我看着电视上姜柔被记者围堵，狼狈不堪的样子。
想起了她之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心想，真是天道好轮回。
“解气吗？”陆明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点了点头，笑着回应：“解气。”
“这只是开胃菜。”他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我，“还不够。”
他的眼神很认真，让我有些不敢直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鱼腥味的菜市场，我一个人守着摊子，天很冷，我的手冻得通红。
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抬头，看到了陆明宴的脸。
他笑着对我说：“以后，我给你暖手。”
……
陆明宴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半个月后，他已经可以坐着轮椅处理公务了。
陆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不仅稳住了阵脚。
还借着之前姜家窃取技术的丑闻，顺势推出了一款真正属于自己的芯片，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轰动。
陆氏的股价一飞冲天，而姜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姜洪盛和刘芸的案子开庭了。
我作为原告出席了庭审。
他们在被告席上看到我，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是你！你这个灾星！我们家就是被你克垮的！”刘芸在法庭上歇斯底里地尖叫。
姜洪盛则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他出来，就一定会杀了我。
最终证据确凿，他们双双被判入狱三年。
走出法院的时候，我在门口看到了姜柔。
她瘦了很多，再也没有了当初千金小姐的光彩，穿着廉价的衣服，眼神浑浊又怨毒。
她身边站着她的未婚夫林风。
林风看到我，眼神闪了闪，竟然主动上前一步。
“姜小姐，久仰。”
“之前柔柔不懂事，多有得罪，我代她向你道歉。”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眼里带着讨好。
我还没说话，姜柔就疯了一样冲上来，一把推开林风。
“你跟她道什么歉！林风你什么意思！我爸妈都被她害得坐牢了，你还帮着她说话！”
林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姜柔，你闹够了没有！你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让她死！”姜柔指着我，面目狰狞，“是她毁了我的一切！她就是个畜生！”
“不可理喻！”林风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我，挤出一个笑容，“姜小姐，我们林氏和陆氏一直有合作意向，不知您和陆总什么时候有空，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
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只觉得可笑。
这就是姜柔显摆的爱情？
“不必了。”我冷冷地拒绝，绕过他们，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陆明宴的特助已经为我打开了车门。
我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
姜柔正死死地拉着林风的胳膊，哭着哀求着什么。
林风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柔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回到陆家别墅，老管家告诉我，有人在等我。
客厅里，说我是“天煞孤星”的道长，吃着苹果等着我。
他看到我，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姜……不，陆夫人！您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我没什么好脸色。
“陆夫人，都是误会啊！”他急切地解释，“当初是你爸……是姜洪盛那蠢货逼我说的！”
“他威胁我，不这么污蔑你，就要断了我们道观的香火！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符纸。
“陆夫人，您天生富贵，是百年难遇的锦鲤命格！”
“谁对您好，谁就能沾您的光，平步青云！”
“我为您精心定制的开运符，您带在身上，保证您好运连连！”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投机取巧的脸，只觉得恶心。
“道长，你是来告诉我，我不是天煞孤星，而是锦鲤？”
“是是是！千真万确！”他点头如捣蒜。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现在才来告诉我真相？”
“不不不，不敢当。”
我拿起那道符，撕成了碎片。
“滚。”我只说了一个字。
道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不敢再多说一句，灰溜溜地跑了。
我看着地上的碎纸屑，心里一片冰凉。
锦鲤？
如果可以选，我宁愿自己只是在菜市场杀鱼的。
至少不会经历这恶心的一切。
陆明宴从身后轻轻抱住我。
“都过去了。”陆明宴声音磁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让你受委屈。”
我避开他的拥抱，“我不委屈，我会给自己报仇。”
……
陆明宴彻底康复后，陆家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好。
老管家和家里的佣人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感激。
陆明宴会记得我随口一提想吃的东西，第二天就让厨师做好。
他在用他的方式，弥补我曾经受过的苦。
而姜家彻底走到了穷途末路。
姜氏集团宣布破产清算，曾经辉煌的商业大楼被法院查封，等待拍卖。
他们名下的豪宅、豪车，也全都被收走抵债。
我偶尔会在社会新闻的犄角旮旯里，看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姜洪盛和刘芸在狱中表现不好，屡次惹是生非，刑期被延长。
姜柔被学校开除后，找不到工作。
又因为之前网络上的劣迹，被房东赶了出去，现在住在最廉价的地下室里，靠打零工度日。
她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化为泡影。
我以为，我和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是……是姜晴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我那个被扔在乡下的奶奶。
当年我被抱错，她是最反对把我送走的人
也因此和姜洪盛大吵一架，被气得中风，送回了老家。
“奶奶？”
“晴晴……我的好孙女……”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哭声，“我看到新闻了……你受苦了……”
“奶奶，我没事。”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你爸妈……他们糊涂啊！他们不认你，奶奶认你！你才是我们姜家真正的孩子！”
“奶奶，姜家已经没了。”我平静地说。
“不！还没完！”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晴晴，你听我说，你爸当初发达前，从一个高人那里求来一块玉。”
“那高人说，玉在，姜家的富贵就在。”
“那块玉在我这里，你回来，我把玉给你！你才是这块玉真正的主人！”
一块玉？我心里升起一丝疑虑。
“奶奶，你在哪里？”
“我就在江城，在一个小旅馆里……晴晴，你快来，奶奶怕……怕姜柔那个丫头来抢……”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恐惧。
我无法对这个唯一对我好过的亲人置之不理。
我和陆明宴说了这件事，他虽然觉得有些蹊跷。
但还是尊重我的决定，派了保镖陪我一起去。
奶奶说的旅馆，在江城一个很偏僻的旧城区。
我让保镖在楼下等着，自己上了楼。
房间的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一股奇怪的霉味扑面而来。
“奶奶？”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正准备退出去。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
我猛地回头。
黑暗中，一个人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是姜柔。
她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脸上带着扭曲的笑。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刀。
“姐姐，你终于来了。”她笑着说，声音嘶哑，“我等你好久了。”
“我奶奶呢？”我厉声问。
“你那个老不死的奶奶？”姜柔咯咯地笑了起来，“我骗你的呀，也多亏了她，不然你怎么会乖乖地一个人送上门来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她的笑容变得狰狞，“杀你啊！”
她举着刀向我逼近。
“他们都说你是锦鲤，谁对你好谁就走运。”
“那如果……我把你这条锦鲤的血都喝光，你的好运不就都是我的了？”
“我就可以拿回我的一切！我的公司，我的未婚夫！”
她越说越癫狂。
“姜晴，你去死吧！”
她尖叫着，举刀朝我狠狠刺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她刺来的刀。
刀尖划破了我的手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姜柔看到血，眼睛更红了，再次扑了上来。
我一边躲闪，一边试图和她拉开距离。
这个房间太狭小了，根本没有多少闪躲的空间。
“没用的！你今天死定了！”姜柔疯狂地挥舞着刀，“你的血是我的！你的运气也是我的！”
我的体力在不断流失，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巨大的声响让姜柔的动作顿了一下。
陆明宴带着几个保镖冲了进来。
他看到我手臂上的血，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骇人。
“抓住她。”他冷冷地命令。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已经癫狂的姜柔。
姜柔被按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挣扎和尖叫。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我才能拿回一切！”
陆明宴快步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紧紧裹住我的伤口。
他的手在发抖。
“怎么样？还伤到哪里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没事，小伤。”我安抚他。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姜柔，眼神冷得能结出冰。
“报警。”
很快警察就来了。
姜柔因为持刀伤人，被直接带走。
临走前，她还在恶毒地瞪着我，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我知道，她这辈子都毁了。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坐在车里，陆明宴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
“对不起。”他又一次说。
“又不是你的错。”我有些无奈。
“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你陷入危险。”他自责地说，“我应该陪你一起上楼的。”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那点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陆明宴，”我看着他，“谢谢你。”
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傻瓜。”他在我耳边低语，“保护你是我的本能。”
我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几天后，我接到了乡下奶奶打来的电话。
她在医院。
姜柔为了骗我，提前偷了奶奶的手机。
还把她推下楼梯，导致她摔断了腿。
我赶到医院。
病床上，那个曾经强势的老太太，如今虚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晴晴……我对不起你……”
她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玉，塞到我手里。
那是一块质地温润的古玉，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锦鲤图样。
“这是……姜家的气运……现在，它是你的了……”
……
我握着那块玉，玉身冰凉。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奶奶，我不需要这个，我的运气是我自己给的。”
不是因为什么玉，也不是因为什么命格。
是我从不向低头。
我把玉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您好好养病。”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病房，陆明宴正等着我。
他向我伸出手。
我笑着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谁的女儿，也不再是谁的孙女。
我只是姜晴。
姜晴有了陆明宴。
后来，我听说我爸在出狱的前一天，因为在监狱里与人斗殴，被失手打死了。
我妈因为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余生都将在疯癫中度过。
至于姜柔，十五年后她从监狱里出来，已经成了一个苍老麻木的废人。
她想去找工作，却因为有前科而处处碰壁。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她从一座桥上跳了下去，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他们都为自己的恶毒，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而我早已不再关心他们的结局。
我的世界里，有爱人，和一双可爱的儿女。
我靠在花园的躺椅上晒太阳，陆明宴正在不远处陪着孩子们玩耍。
女儿摇摇晃晃地跑到我面前，把一朵刚摘的小花插在我的头发上。
“妈妈，花花，漂亮。”
儿子也跑过来，把他的小熊塞到我怀里。
“妈妈，熊熊，给你。”
陆明宴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亲了亲我的脸颊。
“看，他们多爱你。”
我笑着，靠在他的肩上，看着眼前的美景，内心一片宁静。
我不是什么天煞孤星，也不是什么锦鲤。
我只是一个努力生活，并被爱着的普通人。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我爸气急败坏的咆哮。
“姜晴！是不是你这个灾星搞的鬼！你和陆家串通好了是不是？”
他愤怒大吼，余音震的我耳朵疼。
“爸，你说我是天煞孤星，克亲克友。”我慢悠悠地反问，“现在应验了，你不该高兴吗？”
“你……你这个畜生！白眼狼！我养你……”
“你养我？”我打断他，笑出声来，“我十八岁之前能活下去，全靠我自己杀鱼赚来的，你给过我一分钱吗？”
“你……”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只能疯狂地喘着粗气，“接你回来给你钱了！忘恩负义！”
“哦，对了，你给了十万块。”我故作恍然大悟，“让我给你死对头陪葬，这笔钱，我可记得清楚得很。”
我爸彻底失控，“你特么……你给我等着！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电话被他狠狠挂断。
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我看向陆明宴，他依然在看着我，眼神里多了一丝探究。
“抱歉，吵到你了。”我说。
他摇了摇头，尝试着开口，“不……吵。”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姜家彻底乱了套。
股价崩盘，合作伙伴纷纷解约。
银行上门催债，愤怒的股民堵住了公司大门。
姜洪盛的名字，成了商业圈最大的笑话。
傍晚时分，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我爸带着两个保镖冲了进来，他双眼通红，表情扭曲。
我妈和姜柔跟在后面，脸上满是怨毒。
“爸，就是她！就是这个扫把星害了我们家！”姜柔一指我，尖声叫道。
我爸几步冲到我面前，扬手就要打我。
我没有躲。
但他的手在半空中被陆明宴拦住了。
他不知何时撑着身体坐了起来，一只手死死抓住了姜洪盛的手腕。
陆明宴的力气还很虚弱，手臂在发抖，但眼神却锐利得吓人。
“滚出去。”他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爸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个植物人居然真的醒了。
他用力一甩，挣脱了陆明宴的手。
“一个废物，你也配在让我滚？”
我爸转过头，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疼痛瞬间炸开，我的耳朵嗡嗡作响，嘴里一股血腥味。
“道长说得没错！你就是个祸害！我当初就不该把你接回来！就该让你死在那个鱼摊上！”他疯狂地咒骂着。
刘芸也冲了上来，抓着我的头发往墙上撞。
“都是你！你害了我们！我们柔柔的成人礼被你毁了！我们的公司被你毁了！你给我死！”
她的指甲在我脸上划出血痕，疼痛钻心。
姜柔站在一旁，拿出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
脸上是病态的兴奋，“姐姐，别怪爸妈，谁让你是天煞孤星呢？”
“道长说了，你越惨，我们家就能越好。你现在被我们打，说不定我们家的股票明天就能涨回来呢！”
“你就当为家里做贡献了，到时候我们给你立个碑。”
她的话，一刀刀捅在我心上。
我没反抗，身上剧痛。
我只是冷冷得看着他们，听着他们恶毒的诅咒。
新的诅咒，正在一句句成立。
“打死你这个贱人！”我爸又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当初就不该生你！”
我蜷缩在地上，剧痛让我无法呼吸。
保镖将虚弱的陆明宴死死按在病床上。
陆明宴目眦欲裂，却无能为力。
“住手！”
一声怒吼从门口传来，几个穿着黑西装的保镖冲了进来。
迅速控制住了我爸妈。
陆家的老管家快步走到陆明宴床边，看到眼前的景象，脸色大变。
“少爷！”
姜家人被拖了出去，走廊里还回荡着他们不甘的咒骂。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
老管家看着我，眼神复杂，递过来一个医药箱：“姜小姐，你……”
“我没事。”
我一步一步，踉跄地走到病床边。
腹部的剧痛让我眼前阵阵发黑。
我看着陆明宴焦急的眼神，努力对他扯出一个笑容。
随后我身体一软，朝着地板倒下去。
在我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我看到陆明宴不顾一切地从病床上翻了下来，向我伸出了手。
……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另一间干净的病房里。
腹部的疼痛已经减轻了许多，脸上被划伤的地方也上了药。
陆明宴坐在我的床边，他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病号服。
见我醒来，他紧绷的下颚线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感觉怎么样？”
“死不了。”我动了动身体，牵扯到伤口，还是疼得咧了咧嘴。
“抱歉。”他突然说。
“干嘛说抱歉？”我不解。
“我没有保护好你。”他看着我，眼里翻涌我看不懂的情绪，“在我的病房里，还让你受了伤。”
我愣愣的看着他。
这是我第一次，从除了菜市场邻居以外的人口中，听到关心的话。
我的心口莫名地有些发烫。
“跟你没关系嗷。”我别过脸，“是我自己没用。”
“不，你很有用。”他定定地看着我，“这三个月，我虽然不能动，但意识是清醒的……”
他知道。
我每天给他擦身体，给他念新闻，知道我渡了生气给他。
他也知道姜家人是怎么对我的。
病房的门被敲响，老管家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律师。
“少爷，姜小姐。”老管家恭敬地躬身，“警察局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姜小姐的父母故意伤害，证据确凿，已经被拘留了。”
“姜柔因为拍摄传播暴力视频，也受到了相应的处罚。”
他又递给我一份文件。
“姜小姐，这是少爷的意思。”
“您在婚姻期间，受到姜家的伤害，陆家都帮你讨回公道。”
“另外，这是陆氏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转让协议，作为您照顾少爷的谢礼。”
我看着那份股份转让协议，愣住了。
陆氏集团即便现在处于低谷，百分之五的股份也价值不菲。
“太贵重了，我不要。”我把文件推了回去。
“这是你应得的。”陆明宴不容置喙地说，“你救了我的命。”
“我们是交易。”我说，“你帮我报复姜家，我照顾你醒来。现在我们两清了。”
陆明宴看着我，忽然笑的痞气。
“老婆，你是不是觉得我们的婚姻，也是一场交易？”
我没有回答，我对人的防备心始终很重。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场被设计的交易。
“可我不想两清。”他一字一句地说，“姜家欠你的，我让姜家还！我欠你的，会用一辈子来还。”
我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接下来的几天，陆明宴开始了他的雷霆反击。
他虽然还不能下床，但病房俨然成了他的临时作战指挥室。
一个个指令从他口中发出，陆氏的老部下们高效地执行着。
之前因为他昏迷而分崩离析的商业帝国，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重新凝聚。
而关于姜家的新闻，则每天都在上演新的“惊喜”。
【姜氏集团偷税漏税证据确凿，面临天价罚款！】
【姜氏董事长夫妇因故意伤害罪被提起公诉，将面临牢狱之灾！】
【姜柔校园霸凌黑料被扒，视频疯传，已被学校开除学籍！】
我看着电视上姜柔被记者围堵，狼狈不堪的样子。
想起了她之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模样。
心想，真是天道好轮回。
“解气吗？”陆明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我点了点头，笑着回应：“解气。”
“这只是开胃菜。”他把一个削好的苹果递给我，“还不够。”
他的眼神很认真，让我有些不敢直视。
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充满鱼腥味的菜市场，我一个人守着摊子，天很冷，我的手冻得通红。
然后，一双温暖的手握住了我的手。
我一抬头，看到了陆明宴的脸。
他笑着对我说：“以后，我给你暖手。”
……
陆明宴的身体恢复得很快。
半个月后，他已经可以坐着轮椅处理公务了。
陆氏集团在他的带领下，不仅稳住了阵脚。
还借着之前姜家窃取技术的丑闻，顺势推出了一款真正属于自己的芯片，在全球范围内引起了轰动。
陆氏的股价一飞冲天，而姜氏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姜洪盛和刘芸的案子开庭了。
我作为原告出席了庭审。
他们在被告席上看到我，眼神里的恨意几乎要将我吞噬。
“是你！你这个灾星！我们家就是被你克垮的！”刘芸在法庭上歇斯底里地尖叫。
姜洪盛则死死地瞪着我，那眼神仿佛在说，只要他出来，就一定会杀了我。
最终证据确凿，他们双双被判入狱三年。
走出法院的时候，我在门口看到了姜柔。
她瘦了很多，再也没有了当初千金小姐的光彩，穿着廉价的衣服，眼神浑浊又怨毒。
她身边站着她的未婚夫林风。
林风看到我，眼神闪了闪，竟然主动上前一步。
“姜小姐，久仰。”
“之前柔柔不懂事，多有得罪，我代她向你道歉。”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眼里带着讨好。
我还没说话，姜柔就疯了一样冲上来，一把推开林风。
“你跟她道什么歉！林风你什么意思！我爸妈都被她害得坐牢了，你还帮着她说话！”
林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姜柔，你闹够了没有！你家现在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吗？你还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让她死！”姜柔指着我，面目狰狞，“是她毁了我的一切！她就是个畜生！”
“不可理喻！”林风厌恶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转向我，挤出一个笑容，“姜小姐，我们林氏和陆氏一直有合作意向，不知您和陆总什么时候有空，大家可以一起吃个饭。”
我看着眼前这场闹剧，只觉得可笑。
这就是姜柔显摆的爱情？
“不必了。”我冷冷地拒绝，绕过他们，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陆明宴的特助已经为我打开了车门。
我上车前，回头看了一眼。
姜柔正死死地拉着林风的胳膊，哭着哀求着什么。
林风毫不留情地一把甩开了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柔瘫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回到陆家别墅，老管家告诉我，有人在等我。
客厅里，说我是“天煞孤星”的道长，吃着苹果等着我。
他看到我，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姜……不，陆夫人！您回来了！”
“你来干什么？”我没什么好脸色。
“陆夫人，都是误会啊！”他急切地解释，“当初是你爸……是姜洪盛那蠢货逼我说的！”
“他威胁我，不这么污蔑你，就要断了我们道观的香火！我也是被逼无奈啊！”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黄色的符纸。
“陆夫人，您天生富贵，是百年难遇的锦鲤命格！”
“谁对您好，谁就能沾您的光，平步青云！”
“我为您精心定制的开运符，您带在身上，保证您好运连连！”
我看着他那张写满了投机取巧的脸，只觉得恶心。
“道长，你是来告诉我，我不是天煞孤星，而是锦鲤？”
“是是是！千真万确！”他点头如捣蒜。
“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现在才来告诉我真相？”
“不不不，不敢当。”
我拿起那道符，撕成了碎片。
“滚。”我只说了一个字。
道长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不敢再多说一句，灰溜溜地跑了。
我看着地上的碎纸屑，心里一片冰凉。
锦鲤？
如果可以选，我宁愿自己只是在菜市场杀鱼的。
至少不会经历这恶心的一切。
陆明宴从身后轻轻抱住我。
“都过去了。”陆明宴声音磁性，“我会照顾你一辈子，不让你受委屈。”
我避开他的拥抱，“我不委屈，我会给自己报仇。”
……
陆明宴彻底康复后，陆家的气氛也一天比一天好。
老管家和家里的佣人看我的眼神，从最初的审视，变成了感激。
陆明宴会记得我随口一提想吃的东西，第二天就让厨师做好。
他在用他的方式，弥补我曾经受过的苦。
而姜家彻底走到了穷途末路。
姜氏集团宣布破产清算，曾经辉煌的商业大楼被法院查封，等待拍卖。
他们名下的豪宅、豪车，也全都被收走抵债。
我偶尔会在社会新闻的犄角旮旯里，看到关于他们的消息。
姜洪盛和刘芸在狱中表现不好，屡次惹是生非，刑期被延长。
姜柔被学校开除后，找不到工作。
又因为之前网络上的劣迹，被房东赶了出去，现在住在最廉价的地下室里，靠打零工度日。
她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在这短短几个月里，化为泡影。
我以为，我和他们之间，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直到那天，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
“是……是姜晴吗？”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是我那个被扔在乡下的奶奶。
当年我被抱错，她是最反对把我送走的人
也因此和姜洪盛大吵一架，被气得中风，送回了老家。
“奶奶？”
“晴晴……我的好孙女……”电话那头传来压抑的哭声，“我看到新闻了……你受苦了……”
“奶奶，我没事。”我的鼻子有些发酸。
“你爸妈……他们糊涂啊！他们不认你，奶奶认你！你才是我们姜家真正的孩子！”
“奶奶，姜家已经没了。”我平静地说。
“不！还没完！”她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晴晴，你听我说，你爸当初发达前，从一个高人那里求来一块玉。”
“那高人说，玉在，姜家的富贵就在。”
“那块玉在我这里，你回来，我把玉给你！你才是这块玉真正的主人！”
一块玉？我心里升起一丝疑虑。
“奶奶，你在哪里？”
“我就在江城，在一个小旅馆里……晴晴，你快来，奶奶怕……怕姜柔那个丫头来抢……”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恐惧。
我无法对这个唯一对我好过的亲人置之不理。
我和陆明宴说了这件事，他虽然觉得有些蹊跷。
但还是尊重我的决定，派了保镖陪我一起去。
奶奶说的旅馆，在江城一个很偏僻的旧城区。
我让保镖在楼下等着，自己上了楼。
房间的门虚掩着。
我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很暗，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一股奇怪的霉味扑面而来。
“奶奶？”我试探着叫了一声。
没有人回答。
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正准备退出去。
身后的门，“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
我猛地回头。
黑暗中，一个人影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是姜柔。
她的头发油腻地贴在头皮上，脸上带着扭曲的笑。
她的手里拿着一把刀。
“姐姐，你终于来了。”她笑着说，声音嘶哑，“我等你好久了。”
“我奶奶呢？”我厉声问。
“你那个老不死的奶奶？”姜柔咯咯地笑了起来，“我骗你的呀，也多亏了她，不然你怎么会乖乖地一个人送上门来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她的笑容变得狰狞，“杀你啊！”
她举着刀向我逼近。
“他们都说你是锦鲤，谁对你好谁就走运。”
“那如果……我把你这条锦鲤的血都喝光，你的好运不就都是我的了？”
“我就可以拿回我的一切！我的公司，我的未婚夫！”
她越说越癫狂。
“姜晴，你去死吧！”
她尖叫着，举刀朝我狠狠刺了过来。
我侧身躲过她刺来的刀。
刀尖划破了我的手臂，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姜柔看到血，眼睛更红了，再次扑了上来。
我一边躲闪，一边试图和她拉开距离。
这个房间太狭小了，根本没有多少闪躲的空间。
“没用的！你今天死定了！”姜柔疯狂地挥舞着刀，“你的血是我的！你的运气也是我的！”
我的体力在不断流失，手臂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
房间的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巨大的声响让姜柔的动作顿了一下。
陆明宴带着几个保镖冲了进来。
他看到我手臂上的血，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骇人。
“抓住她。”他冷冷地命令。
两个保镖立刻上前，轻而易举地就制服了已经癫狂的姜柔。
姜柔被按在地上，还在不停地挣扎和尖叫。
“放开我！我要杀了她！杀了她我才能拿回一切！”
陆明宴快步走到我身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紧紧裹住我的伤口。
他的手在发抖。
“怎么样？还伤到哪里了？”他的声音里带着颤抖。
“我没事，小伤。”我安抚他。
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姜柔，眼神冷得能结出冰。
“报警。”
很快警察就来了。
姜柔因为持刀伤人，被直接带走。
临走前，她还在恶毒地瞪着我，嘴里不停地咒骂着。
我知道，她这辈子都毁了。
从警局做完笔录出来，天已经黑了。
我坐在车里，陆明宴一直紧紧握着我的手。
“对不起。”他又一次说。
“又不是你的错。”我有些无奈。
“是我没考虑周全，让你陷入危险。”他自责地说，“我应该陪你一起上楼的。”
我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那点阴霾，也消散了不少。
“陆明宴，”我看着他，“谢谢你。”
你总是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他愣了一下，然后把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傻瓜。”他在我耳边低语，“保护你是我的本能。”
我靠在他的怀里，闻着他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第一次，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几天后，我接到了乡下奶奶打来的电话。
她在医院。
姜柔为了骗我，提前偷了奶奶的手机。
还把她推下楼梯，导致她摔断了腿。
我赶到医院。
病床上，那个曾经强势的老太太，如今虚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她看到我，浑浊的眼睛里流出泪来。
“晴晴……我对不起你……”
她颤抖着，从枕头下摸出一块玉，塞到我手里。
那是一块质地温润的古玉，上面雕刻着繁复的锦鲤图样。
“这是……姜家的气运……现在，它是你的了……”
……
我握着那块玉，玉身冰凉。
我看着她，平静地说：“奶奶，我不需要这个，我的运气是我自己给的。”
不是因为什么玉，也不是因为什么命格。
是我从不向低头。
我把玉放在她的床头柜上。
“您好好养病。”
说完我转身离开了病房，陆明宴正等着我。
他向我伸出手。
我笑着把自己的手放进了他的掌心。
从今天起，我不再是谁的女儿，也不再是谁的孙女。
我只是姜晴。
姜晴有了陆明宴。
后来，我听说我爸在出狱的前一天，因为在监狱里与人斗殴，被失手打死了。
我妈因为精神失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余生都将在疯癫中度过。
至于姜柔，十五年后她从监狱里出来，已经成了一个苍老麻木的废人。
她想去找工作，却因为有前科而处处碰壁。
在一个下着大雨的夜晚，她从一座桥上跳了下去，结束了自己可悲的一生。
他们都为自己的恶毒，付出了最惨痛的代价。
而我早已不再关心他们的结局。
我的世界里，有爱人，和一双可爱的儿女。
我靠在花园的躺椅上晒太阳，陆明宴正在不远处陪着孩子们玩耍。
女儿摇摇晃晃地跑到我面前，把一朵刚摘的小花插在我的头发上。
“妈妈，花花，漂亮。”
儿子也跑过来，把他的小熊塞到我怀里。
“妈妈，熊熊，给你。”
陆明宴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亲了亲我的脸颊。
“看，他们多爱你。”
我笑着，靠在他的肩上，看着眼前的美景，内心一片宁静。
我不是什么天煞孤星，也不是什么锦鲤。
我只是一个努力生活，并被爱着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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