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替姐姐嫁给了京圈太子爷。

  新婚夜他却让我守活寡,只因他心里有个白月光。

  他的青梅找上门,哭着说:“姐姐,我只是太担心阿墨了,你不会怪我吧?”

  秦墨让我识大体,别丢他的脸。

  我打开了公文包,掏出了工牌和一份报价单。

  “秦总,首位客户体验价八折。”

  “这位林小姐,属于典型的示弱型进攻绿茶,鉴定费两万。”

  “您看是走公账还是私账?”

  秦墨和他白月光的脸,都绿了。

  我,金牌鉴婊师,持证上岗,专治各种不服。

  1.

  深夜,我作为姐姐的替代品,被送进了秦墨的别墅。

  没有婚礼,没有宾客。

  管家递来的红本,更像一份判决书。

  别墅空旷,我提着一只黑色的公文包,被管家引进了主卧。

  房间里是冷冽的男士香水味,和姐姐喜欢的甜香截然相反。

  我径直走向梳妆台,打开公文包。一份文件,一个工牌,还有一个便携打印机,我将它们一一摆好。

  刚准备好,浴室水声停了。

  门开,走出来的男人我只在财经杂志上见过。

  秦墨。

  京圈太子爷,我名义上的丈夫。

  他穿着黑色丝质睡袍,湿发用毛巾随意擦着,眼神扫过我。

  我没作声,安静坐着,像个等待甲方开口的乙方。

  他丢开毛巾,朝我走来,高大的身影投下阴影,带着压迫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顾盼?”

  “是。”

  “记住。”

  他捏住我的下巴,力道很重。

  “别对秦太太这个位置有任何幻想,我的妻子只会是苏意晚。”

  苏意晚,他的白月光。

  听着这烂俗的开场白,我甚至有点想笑。

  前期背调很成功,他的反应尽在掌握。

  在他错愕的注视下,我没有伤心,也没有委屈。

  我抬手,推开他捏着我下巴的手,然后从桌上拿起我的工牌,递到他面前。

  蓝底白字,我的证件照。

  职位:首席情感纠纷调解师。

  工号:007。

  “秦先生。”

  我开口,语气公事公办。

  “你可以叫我顾小姐,或顾顾问。”

  “从今天起,我作为你的外聘专家,负责处理你在合约婚姻内,除苏意晚小姐外的一切潜在情感风险。”

  “你可以理解为,为你的白月光扫清障碍的‘清道夫’项目。”

  秦墨的表情凝写满了荒谬和怒火。

  “什么东西?”

  他皱眉,显然没跟上我的思路。

  我不急不躁,将文件推到他面前。

  “服务合同。里面列明了我的工作职责、范围和收费标准。”

  “顾家支付的是基础替嫁费,具体的‘鉴婊’、‘劝退’等增值服务,需要您另行支付。”

  “初次合作,给您打八折。”

  我按下打印机开关,机器发出轻微的嗡鸣,随时准备打印报价单。

  空气寂静。

  秦墨死死盯着我,他大概没见过我这种替身。

  “你……”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疯了?”

  “不,我很专业。”

  我回以职业微笑。

  “我的KPI,是确保苏意晚小姐回国前,您身边没有任何会让她误会的人。为你们的爱情保驾护航,是我的工作。”

  “滚出去!”

  秦墨一把挥开桌上的合同,纸张散落一地。

  我看着他因愤怒而起伏的胸膛,并不动怒。

  “秦总,发怒解决不了问题。”

  我弯腰,将合同一张张捡起,整理好。

  “合同会放在书房,您随时可以看。另外,根据协议,您需要为我提供住宿和工作环境。”

  我环视房间。

  “这间主卧,我征用一半作为临时办公室。”

  说完,不等他发作,我抱着东西走向沙发区,旁若无人地连接电源,开始写工作日志。

  【项目:秦墨婚姻净化】

  【甲方:秦墨】

  【初次接触评估:目标情绪不稳定,存在暴力倾向,沟通障碍。风险等级:高。】

  身后是粗重的呼吸,接着是巨大的摔门声。

  我头也没抬,在日志末尾补上一句。

  【备注:甲方已离场。项目第一天,进展顺利。】

  2

  第二天一早,门铃急响。

  我从沙发上醒来,秦墨一夜未归。

  管家在门外道:“太太,林小姐来了,在楼下等您。”

  林悦然。

  我的脑中弹出她的资料:秦墨的青梅竹马,家族依附秦家,对他心思不纯。

  第一个“业务”,上门了。

  我换上干练的职业套装,化了淡妆,下楼。

  客厅里,一个白裙长发,画着精致伪素颜的女孩立刻站了起来,一双大眼含着泪,泫然欲泣。

  “姐姐……你就是顾盼姐姐吧?”

  她声音发颤道:“我……我叫林悦然,是阿墨的……朋友。我听说阿墨结婚了,只是太担心他,你……你不会怪我吧?”

  这时,秦墨从门外走了进来,他晨跑刚回,一身黑色的运动服,额上还带着薄汗。

  他看见林悦然,皱了皱眉。

  林悦然小跑到他面前,委屈地咬着嘴唇。

  “阿墨,我不是故意来打扰的,我一晚上没睡好……”

  她说话时,眼角的余光直直刺向我,满是挑衅。

  秦墨脸色一沉,对我冷声道:“顾盼,悦然只是关心我,你别小题大做,丢我的脸。”

  这是让我识大体。

  我笑了。

  我非但没生气,反而从公文包里拿出了录音笔和平板电脑。

  “秦总,稍安勿躁。”我按下播放键。

  一段清晰的女声响起,语气尖酸而不屑。

  “……那个顾盼算什么东西?不过是顾家推出来的一个替代品!等苏意晚姐回来,她就得滚蛋!阿墨根本不可能看上她那种木头美人……”

  录音很短。

  林悦然的脸,瞬间青白交加。

  “不!这不是我!这是合成的!阿墨,你相信我!”她惊慌失措。

  秦墨的脸色已经黑了下去。

  我没理会她的辩解,划开平板电脑,屏幕上是一个PPT,标题是《关于林悦然小姐“绿茶行为”的初步鉴定报告》。

  “林小姐。”

  我用宣读报告的口吻说道:“根据《新时代绿茶行为鉴定标准3.0》,您的行为属于典型的‘示弱型进攻绿茶’。”

  我指着分析图:“第一,‘场景入侵’。您在明知男方已婚的情况下,以‘朋友’为由上门,制造与女方的直接冲突。”

  “第二,‘情绪绑架’。您当着男方的面,对女方用亲昵称呼,辅以流泪示弱,试图激发男方的保护欲,挑拨夫妻关系。”

  “第三,”我播放了录音的声纹对比图,“‘两面派’行为。录音已做声纹鉴定,与您本人声音匹配度99.7%,合成概率低于千万分之一。”

  我做完陈述,将平板转向秦墨。

  “秦总,本次鉴定服务,包含前期信息搜集、现场取证、数据分析及报告撰写,属于增值服务。这位林小姐,鉴定费两万。您看,是走公账还是私账?”

  林悦然彻底崩溃,指着我“你”了半天,最后捂着脸哭着跑了。

  秦墨沉默了很久。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有审视,有惊奇,他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一出“青梅竹马大战替身新娘”的戏码,会演变成一场付费的专业鉴定会。

  “管家。”

  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把林小姐的‘鉴定费’,从我的私人账户转给……太太。”

  说完,他看也没看我,转身就上了楼。

  走到楼梯口,他又停下,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丢下一句:“干得不错。”

  手机收到两万元的转账提醒。

  我满意地笑了笑,打开工作日志。

  【风险源:林悦然(示弱型),已清除。】

  【成果:服务费两万,获甲方口头嘉奖。】

  【甲方评估:脾气差,但付费爽快,可长期合作。】

  3.

  清理掉林悦然,秦家清净了许多。

  秦墨对我的态度有了微妙变化。话少了,脸色依旧,但至少,他开始正视我的存在。

  甚至默许我把主卧的沙发区,改造成了我的办公室。

  很快,第二单业务上门。

  目标:秦墨的首席秘书,张蔓。

  张蔓和林悦然不同。她是精英,名校毕业,能力出众,秦墨事业上最得力的伙伴。

  她从不哭,而是用一种“唯我能与君比肩”的姿态,对我进行全方位的“能力碾压”。

  她会当着我的面,用德语和秦墨讨论并购案;会状似无意地提起,她和秦墨曾为项目三天三夜没合眼。

  她会送来亲手做的营养餐,再对我抱歉一笑:“顾太太,我不知道你的口味,只做了阿墨的份。他胃不好。”

  所有行为都在传递一个信息:你只是个花瓶。我,才能与他并肩。

  秦墨不置可否,似乎很享受这种被人崇拜追随的感觉。

  我照旧不动声色,收集我的“证据”。

  一周后,秦家晚宴。

  张蔓作为秘书受邀出席,一身高定礼服,风头甚至盖过我这个正牌秦太太。

  宴会中途,秦家长辈笑问我:“小盼,和秦墨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我未开口,张蔓已笑着插话:“王伯伯,别为难顾太太了。阿墨事业在关键期,我作为秘书,最重要的是帮他分担压力,不是增添负担。”

  一句话,既解了围,又暗讽我只会“添乱”。

  周围长辈看我的眼神,多了些同情。

  秦墨就站在不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却没过来。他在等,等我出丑,或者,等我发作。

  我放下酒杯,走向张蔓,脸上是得体的微笑。

  “张秘书,你说的对。”我开口“我们作为他身边的人,确实该为他分担。”

  张蔓脸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我话锋一转:“所以,我前几天自作主张,为你父母报名了本市最好的高级管家学院。为期一年,学费我预付了。”

  张蔓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你说什么?”

  我从手包拿出入学通知书递给她:“我查过,叔叔阿姨赋闲在家,想必无聊。这个课程能让他们学到营养搭配、健康管理、理财规划。学成归来,正好全方位照顾你,让你能更专注、更高效地为秦总工作。”

  看着她煞白的脸,我微笑着补上最后一刀:“你这么优秀,你的父母,也理应享受到最好的‘后勤保障’,不是吗?这笔‘员工关怀费’,秦总已经批了,他很支持。”

  我转头,朝不远处的秦墨举了举杯。

  秦墨的表情,是我从未见过的精彩。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用把一场雌竞降维成一次员工关怀。

  张蔓握着那份通知书,气得浑身发抖,最终只能挤出一句“谢谢顾太太关心”,仓皇离场。

  当晚,别墅。

  秦墨破天荒地,没回自己房间,而是在我的“办公区”前坐下。

  “张蔓父母的培训费,二十万?”他挑眉看我,语气难辨喜怒。

  “是的,秦总。”我递上平板,上面是新的PPT报告——《关于“能力碾压型”风险源的应对策略及实践分析》。

  “报告指出,对付张秘书这类风险,直接冲突是下策。最优解是‘升维关怀’。”

  我划过一张图表:“在她们引以为傲的领域之外,用无法拒绝的方式,重新定义关系边界。让她从回归到‘下属’位置。”

  我将打印好的账单递过去:“费用明细。您看,这次……”

  “走公账。”秦墨打断我,目光却锁在我脸上,带着探究,“顾盼,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

  “专业知识,职业道德。”我公式化地回答。

  他轻笑一声,起身。

  走到门口,他停步,没回头,只丢下一句命令:“以后我的晚餐,你来准备。别让不相干的人插手。”

  我愣住。

  这算是……掌控了新领域?

  我的工作日志,又多了一笔。

  【风险源:张蔓(能力碾压型),已清除。】

  【成果:获得甲方实质性认可,开始接管其私人餐饮领域。】

  【项目评估:外部风险降低。但甲方本人对项目的兴趣与探究,已成为新的、不可控的变量。风险等级,由‘高’,调整为‘中’。】

  4

  我的“鉴婊”业务,进展顺利。

  我接连处理掉几个妄图上位的女人,从能力碾压的秘书,到谈论哲学的文艺学妹。

  我用她们最引以为傲的武器,把她们打得落花流水。

  秦墨看我的眼神,终于有了毫不掩饰的笑意。

  他支付“鉴定费”越来越爽快,甚至开始饶有兴致地观摩我的“工作”,像在追一出连续剧。

  我们的关系,在这一个又一个案例中,发生了质变。

  他不再回客房,搬来了主卧沙发。

  嘴上说是“方便随时沟通项目进展”,可更多的时候,他只是在深夜处理完公务后,沉默地看着灯下写报告的我。

  那目光看得我心慌。

  我心头一跳,立刻警惕。

  这是职业风险,绝不能让私人情绪影响我的专业判断。

  我在工作日志里,用红笔将“警惕与甲方的过度情感牵连”圈了出来。

  这份工作的最终KPI,是他的白月光,苏意晚。

  在她回来之前,任何情感波动,都是不专业的。

  一个月后,秦墨打断了我的工作。

  “顾盼,”他声音很沉,“苏意晚下周回国。”

  键盘声,戛然而止。

  最终的“结案”时刻,到了。

  我抬头,声线平稳:“收到。秦总需要我准备离婚协议,还是资产清算报告?”

  他没回答,只是锁着我,眉头紧皱:“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想说什么?

  说我习惯了给他做晚餐,习惯了深夜他就在不远处的陪伴?

  说我看懂了他眼底的探究和笑意,我那颗号称专业的心,会为此失控狂跳?

  不能。

  我是首席情感纠纷调解师,工号007,不能成为我自己项目里最大的“情感纠纷”。

  “恭喜秦总。”我起身,微笑得无懈可击,“项目即将完美收官,您的爱情也修成正果。我的任务,完成了。”

  秦墨的脸,瞬间沉了下去。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冷冷“嗯”了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门关上的声音,震耳欲聋。

  接下来的几天,别墅里的空气压抑到了极点。

  秦墨比最初还要冷漠,我们恢复了零交流。

  我则开始准备我的《项目结案报告》,将所有“案例”归档。

  苏意晚回国那天,秦墨亲自去了机场。

  我在别墅的监控里,看到了他。

  当那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出现时,他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温柔。他走上前,自然地接过行李,任由她挽住自己的胳膊。

  那就是苏意晚。果然是皎皎白月光。

  我的心,闷得喘不过气。

  我关掉监控,告诫自己:顾盼,冷静,这是工作。

  当晚,秦家为苏意晚举办接风宴。

  我换好礼服,准备以“秦太太”的身份,做最后一次亮相。

  刚到楼梯口,就被秦墨拦住。

  他一身笔挺的黑西装,看我的眼神,却像在看一个障碍物。

  “你不用去了。”他冷冷开口,“今晚,你的身份不适合出席。”

  我的身份?我是他合法的妻子。

  我懂了。他在保护苏意晚,不希望我的存在,让她不快。

  我这个“替代品”,终究上不了台面。

  那一刻,我引以为傲的专业素养,碎了。

  “好。”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我转身回房,默默脱下礼服,换回职业套装。

  深夜,宴会结束。

  我听到他们的电话聊天,毫不避讳。

  “阿墨,今天谢谢你。不过,让顾小姐一个人在家,不太好吧?”

  然后,是秦墨宠溺的安抚:“没事,她很懂事。”

  “你放心,我们的合约很快就结束了。等一切结束,我就给你名正言顺的身份。”

  原来,我所有的冷静自持,在他眼里,不过是“懂事”。

  原来,我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为他的白月光,腾出一个“名正言顺”的位置。

  眼泪毫无征兆地砸下来。

  我擦干眼泪,进入了一种绝对的冷静。

  我删掉写了一半的《结案报告》,转而新建了两个文档:

  《离婚协议书》。

  《项目终止通知函》。

  我打印出来,签好我的名字。

  然后,删除了手机里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将那张冰冷的结婚证,和那两份文件,并排放在他书桌最显眼的位置。

  最后,我拖着来时那个黑色的公文包,和一只小小的行李箱,离开了这座我住了华丽的牢笼。

  我,顾盼,人间蒸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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