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珊珊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她压制不住内心的失望，将心中的想法全部倾泻出来。
她恨不得上前将我撕碎。
可当对上沈军皓那双吃人的眼睛，整个人瑟瑟发抖。
沈军皓对叶珊珊来说，是食人野兽。
却是我阴暗岁月里唯一的光。
那时候我被扒皮拆骨弃至荒野，灵魂飘荡了一段时间。
看到上山探险的沈军皓随手扔来一件衣服。
对他来说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却给了我最后的尊严。
后来叶珊珊满心欢喜嫁给沈军皓，以为傍上大户。
却在新婚夜发现沈军皓双重人格的秘密。
她恐惧，却更贪婪。
她出言侮辱沈军皓，控诉他骗婚，威胁他赔偿巨大金额。
刺激他病发。
“你知道，精神病杀人……会怎么样吗？”
本来叶珊珊也尚且残留一口气。
但后来沈军皓不经意知道山上那具尸体是宋家人的所作所为后，就突然改变主意。
制造一场事故，将宋家所有人，包括周瀚生燃成灰烬。
所以这一世，宋家想我嫁给沈军皓。
我没有反对。
不仅是为了报仇，我更想报恩。
被接到沈家那天。
我带着紧张又迷惘的心情坐在新房里。
心中回响着那次被人绑架，沈军皓说的话。
“你就是他要娶的人？真狼狈。”
一开始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可后面反复细想。
确定了救我的人，是沈军皓的第二人格。
上辈子“帮”我报仇，这辈子又救了我一次。
我跟他之间，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在牵引着。
思绪游离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军皓已经进了房间。
他交代一声让我今晚睡在这里，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可下一瞬，他嘴角上钩，眼神轻浮。
像是换了个人。
一来一回，切换自如。
“俩人”的对话都是在围绕我，成人间直白的话题。
我的脸颊也因为他们的话，愈发通红。
良久。
他目光如炬盯着我。
“你不害怕吗？”
我摇摇头，坚定地告诉他，他将是我决定要相伴一生的人。
我的丈夫，我愿意学会理解他，包容他，拯救他。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
我也知道了，沈军皓迫于压力延续后代。
他顺从家里的安排，在几家面临危机的企业之中，抽签决定婚姻对象。
帮他们解决资金问题。
这是他作为病人，最能给予对方补偿的一种方式。
也许是打开了心结。
这几天，沈军皓对我很好，沈家其他人对我也很尊重。
是他们让我重新体会家的感觉。
而跟面前这些相处了二十多年，却迫不及待想我去死的人相比较。
沈家简直就是天堂。
6
我活生生的出现，打破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往前几步，对上叶珊珊那双既憎恨又畏惧的眼睛。
“你不是被赶离京市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这里？”
“还有你……”
对周瀚生上下打量一番，讽刺道，“腿好啦？”
大概是被我刺激得无地自容，周瀚生恼羞成怒抬起手就要给我一个耳光。
反被沈军皓握着，一扭，脱了臼。
痛苦的喊叫声划破天际。
无视他们手足无措的表情，我牵着沈军皓的手，进了宋宅。
刚走到门口，脚步僵住了。
我出门那天，家里没有一个喜字。
而今天，所见之处全都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和彩带。
刺目的喜庆。
心底发出一抹冷意，顿时觉得挺没劲的。
“瑶瑶，是这样的，你出嫁之后，妈妈就患上了抑郁症，我才马不停蹄从外地把珊珊接回来。”
“珊珊始终是妈妈的女儿，有她在，妈妈的病情才一天比一天好转。”
紧接着，宋宇航的视线在我跟沈军皓身上游转。
“你在沈家……还习惯吗？”
他们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到被虐待的痕迹。
我故意撸起袖子，露出凝白的手臂，还有手腕处沈家的传家手镯。
“他们都对我很好，即便我跟他们之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也从未受过半点委屈。”
“说起血缘关系，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毕竟爸妈还有哥哥当初为了我，情愿把叶珊珊赶走。”
闻言，他们脸色一变。
我把调查资料扔在桌子上。
接着说，“不过你们也真是的，宁愿在隔壁城市给她买间大别墅养着，也不让人进门，家里不是空房间挺多的吗？还骗我说把人赶到边疆地区。”
妈妈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宋希瑶！你居然调查珊珊？”
我冷哼一声，顺着宋宇航刚才的话说下去。
“我这也是一片孝心，知道妈妈身边不能没有贴心小棉袄，就想着把人给你找回来。”
宋宇航攥着拳头往前一步，却被沈军皓目光轻轻一扫，整个人颤抖地往后退。
他喉结滚动一下，皮笑肉不笑。
“瑶瑶，我们不是要故意骗你的，只不过因为怕你心生隔阂才会这么说，你摸摸良心，我们这段时间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冷笑一声。
确实很好，在世人眼里，他们是我的救世主。
抬手一指，“那他呢？假装车祸下肢瘫痪这件事你们也不知道吗？”
正用眼神安慰叶珊珊的周瀚生，没有想到我突然会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扶住脱臼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叶珊珊冲到我面前跪了下来。
“宋小姐，我求求你不要怪他们，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上门认亲，更不应该回宋家碍你的眼。”
说着说着，开始自扇耳光。
见状，一直沉默的爸爸终于按耐不住，猛地几步上前抽了我一巴掌。
他将叶珊珊扶起身，恶狠狠盯着我。
我摁住沈军皓蠢蠢欲动的拳头。
讽刺道，“爸爸对亲生女儿……真的很不一样。”
7
妈妈胸膛急促起伏，心疼地抚摸叶珊珊那张没有一点红印的脸蛋。
转过头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他们说得没错，你就是白眼狼！”
“珊珊什么都没做过，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这些年她一直被你的亲生母亲虐待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怎么样？”
心中可笑至极。
难道我就不无辜吗？我同样也是被摆布的那个，可她就狠心将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害死。
亲手断我十指！
靠在妈妈怀里的叶珊珊看向我的眼神得意嚣张。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因为妈妈的偏心而感到难过伤心。
但现在，我的内心平静得不会再为他们泛起一丝涟漪。
突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群扛着大炮筒跟直播设备的人冲了进来。
我愣了瞬间，不免觉得好笑，又是这一招。
沈军皓想让保镖把他们赶走，被我制止了。
这场戏，确实需要观众。
“宋希瑶，对于宋家人为了你妈妈的健康将亲生女儿接回家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不仅骗走宋氏集团，还抢走正主的姻缘，你没有一丝愧疚吗？”
“你恩将仇报，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
直播间的网友被主播的话调动起情绪。
弹幕如闪电般滚动。
【我能理解这位妈妈的做法，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难不成真会将人赶出国外吗？这不过是善意的谎言，既能让宋希瑶心里好过，也不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宋家仁至义尽养了个狗肺狼心的东西，今天不把所有的一切归还给宋家人，我第一个上门讨伐她！】
这一次，爸妈跟宋宇航再也没有装腔作势帮我说一句话。
我没有死，那份协议书就不生效。
宋氏集团就会一直落在我手里。
他们不放心。
即便我说过会通过沈家帮宋氏渡过难关，他们也不相信。
可当初签协议书的时候，我特意注明，这是用十亿换来的、暂时的拥有权。
想要协议书失效，除非原封不动归还十亿。
但宋宇航欠下一笔赌债，早已经花掉一大半。
根本就填不上。
有人辱骂我，“这些年你在宋家吃的穿的用的花了那么多钱，他们有叫你还过一分钱吗？”
妈妈一把泪一把鼻涕诉说她的不容易。
“要是早知道你本质这么坏，我当初就不该留你，可怜我的珊珊。”
宋宇航也卷起裤管，露出当年为我打架被人刺伤的深深疤痕。
他们誓要立住我“白眼狼”的形象。
我妥协了，“好，宋氏集团还给你们。”
“十亿我也不要了。”
他们喜眉笑眼，要不是顾及到在场的人，恐怕要克制不住笑出声。
“不过……”
“不过什么？”
在他们警觉的眼神下，我从袋子里掏出一份断亲书。
“签了它，我说的就生效。”
8
“十亿，当做是还给你们的养育费。”
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
“断什么亲，又没有血缘关系。”
可爸爸迫不及待地签下了。
宋宇航不明所以，但也紧随其后。
最后轮到妈妈的时候，她竟然犹豫了一下。
叶珊珊眸底闪过一丝狠厉，忽然捂住胸口喊疼。
妈妈紧张地搂住她，问她发生什么事。
叶珊珊泪眼盈眶，哭着说那不过是小时候被挨打的旧患，不碍事。
瞬间，妈妈整个人变得阴阴沉沉。
她走到镜头前。
“从今天开始，宋希瑶跟我们宋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以后她是生是死我们也不管了。”
说完，手起笔落“唰”地签了字。
在场的人除了我跟沈军皓，无一不鼓掌支持。
宋宇航拉了拉妈妈的衣角。
小声道，“妈，你这样说，以后沈家就不会帮我们了。”
妈妈没有管那么多，她只知道他的宝贝女儿不能再受委屈了。
“宇航，宋氏我打算转到珊珊名下，毕竟她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我想给她补偿，你没有意见吧？”
没错，虽然宋氏集团以“宋”为名。
但若是当年没有妈妈家里的资金支持，早就销声匿迹。
外公为了妈妈的利益，留了一手。
尽管妈妈这些年都将权利交给爸爸，但终究她才是那个有绝对话事权的人。
宋宇航僵住了。
视线在妈妈坚决的脸上跟叶珊珊楚楚可怜的眼睛来回穿梭。
最后还是爸爸劝导他，“我赞同你妈妈的做法，珊珊是你的妹妹，她不会管理，她的其实也是你的。”
叶珊珊附和，“是呀哥哥，我跟宋希瑶不一样，公司我是不想要的，但我不要的话妈妈又不开心，我不想看到妈妈不开心。”
几分挣扎下，宋宇航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我好心让带来的律师现场给他们拟定转让书。
尘埃落定。
“可这样就算了吗？叶珊珊这些年受过的那些伤害，不应该母债女偿吗？”
一个“正义使者”站起身，声音响亮。
“就算宋希瑶用十亿抵作恩情，但叶珊珊的苦呢？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他的话引起众人议论纷纷。
见此，沈军皓眼也不眨，掏出手机按下二十个亿的金额。
就在发送前一刻，被我及时拦下。
这男人……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知道，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全身。
眼看到嘴的鸭子飞走，叶珊珊恨得牙痒痒。
眼珠子溜溜，我便知道她又开始作怪。
我坐在沙发上，接过沈军皓递来的饮料喝了几口。
看着她声泪俱下哭诉过往的凄惨人生。
直到所有人为她抱打不平。
直到直播间再次掀起新一轮热度。
我缓缓拿出另一个文件袋，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9
“叶珊珊被虐待，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抬手撒出一沓照片。
看清楚里面的人后，爸爸跟叶珊珊顿时煞白了脸。
他们想都不想，拿起边上的照片撕碎。
可照片故意被我撒得满地都是。
已经落在每个人脚下，落入他们眼里。
“这是叶珊珊的养母？俩人看起来关系很好呀，呐呐呐这张叶珊珊还亲了下她养母的脸颊。”
“咦？这个……这是沈总吧？沈总跟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亲密？难不成是旧情人？那叶珊珊会不会是……”
叶珊珊跟她亲母过去的照片，爸爸跟他初恋过去的照片。
都被我找的私家侦探挖了出来。
妈妈拿着照片的双手颤抖不已，嘴唇嚅动却说不出半句话。
妈妈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婚姻是因为爱情。
殊不知，当初爸爸走投无路，为了资金周转才会答应联姻。
叶珊珊的妈妈也是个倔的，她并没有告诉爸爸她怀孕的事情，在爸爸选择事业那一刻也终究死心了。
直到不久前快要走的时候，才一五一十告诉叶珊珊的身世，让她自己来决定未来的路。
可叶珊珊是个贪的，她利用爸爸的愧疚，勾起他往日的爱恋以及对她的愧疚。
说服爸爸跟他演了一场大戏，把我的人生拉进黑暗。
我将两份亲子鉴定报告放在妈妈眼前。
一份是叶珊珊跟爸爸的鉴定结果，支持亲子关系。
另一份是叶珊珊跟妈妈的鉴定结果，排除亲子关系。
叶珊珊确实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却跟妈妈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妈妈无助地望着我的眼睛，希望我能吐出她想听的话。
可下一刻。
第三份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放大。
我跟她，亲权概率大于99.9999%。
妈妈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上白得像是涂了一层灰。
宋宇航也傻了眼。
他们想起前世今生对我所做过的种种，一时之间脑袋像是要被炸了。
直播间也炸了，豪门真假千金的话题经久不衰。
作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关注的观众，当然不想错过这最精彩的一幕。
还有在场的主播、记者。
虽然他们是宋家人叫过来的。
但人情纸薄，一旦涉及利益关系，就容易破裂。
他们纷纷举起手上的设备，记录下能让他们事业更进一步的画面。
可尽管到了这个时候，叶珊珊还不肯放弃。
“都是伪造的！假的！”
爸爸跟着附和，“宋希瑶！就算你不喜欢珊珊也不应该骗人，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之后，别人会怎样看待珊珊？”
“别再胡闹了！”
他甚至想赶走那些记者朋友。
可不仅他们不愿意走，就连妈妈跟宋宇航这一次也没有再站出来维护叶珊珊。
他们在等，等我下一步还会做什么。
当然，我早就料想过叶珊珊脸皮厚，会做无谓的挣扎。
我招了招手，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专家走了进来。
他们是我请来的国内最有权威的鉴定专家。
带着最先进的仪器设备，来一场现场亲子鉴定。
10
“叶珊珊，你敢吗？”
她当然不敢，他想跑。
却被宋宇航抓了回来抽血。
看了这么长时间戏的周瀚生终于站了出来。
“宇航你疯了吗？珊珊她救过我们，你这样做就是在羞辱她。”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闻言，宋宇航顿住了。
我一直都以为，妈妈跟宋宇航恨我只是因为被蒙骗，认为我的生母对叶珊珊常年虐待。
但在这次对叶珊珊的调查中，我发现了她的另一个谎言。
小时候某年暑假，我们一家人带着宋宇航一起去乡野旅游。
两个男孩在没有大人看管的时候下水玩耍，不小心被水草缠上。
他们昏迷之后是我拼尽全力，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救了上来。
咬着牙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找人急救。
人找到了，可我已经体力透支昏迷了。
再次醒来已经躺在病床。
当时因为恐惧，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爸妈找到我的时候，我也解释不了自己怎么会在医院。
所以他们一直都知道宋宇航跟周瀚生是被一个小女孩救上岸的。
却不知道那是我。
直到叶珊珊出现，他们相信了她的话。
妈妈跟宋宇航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周瀚生也因此移情别恋。
可叶珊珊手臂上所谓的旧伤口不是救他们导致的，而是纹上去的。
这件事，应该是爸爸跟她说过，目的让她早日融入宋家。
却不曾想到，我这一次重生，想起了那段记忆。
当年那个救人的叔叔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没有办法找到人证。
但他生前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
里面提及到，我的所有特征。
最明显的是，眼尾那颗小痣和手臂内侧的胎记。
当时他没有说出来，只不过是人的记忆会在瞬间忘记一些事，事后才会变得清晰。
纹身馆的师傅也被我请了过来。
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当时我觉得奇怪，女生都喜欢漂亮，怎么会有人故意在身上纹一条疤痕，便多嘴问了一句。”
“我想想，她当时是这么回答我的，说这条疤痕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和一个生动的玩具。”
玩具……
我闭了闭眼睛。
脑海里再次浮现上辈子地下室那段凄惨回忆。
就在这时，亲子鉴定结果也出来了。
跟我拿出来的报告并无二致。
“宋阳海！”
妈妈扑倒爸爸身上，拼尽全力往他身上揍。
“你个天杀的，你你你……”
妈妈想大骂，却又不知道从何骂起。
骂他有私生女？可算起来，她更像是第三者。
骂他虐待亲生女儿？可她何尝不是。
骂他撒了一个又一个谎言？可她同样没有一刻想过要检验真相的念头。
朝夕相对二十多年，她居然相信一份假的报告，居然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她亲手折断了我的十指。
我哭着喊她“妈妈好痛”的时候，她眼尾也没有瞅我一眼。
妈妈爬到我面前，跪求我原谅。
“瑶瑶，对不起。”
“是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忘了吗？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是孤儿。”
宋宇航瘫坐在地上，想跟我说话，却被我冷漠的神色打退堂鼓，抱膝痛哭。
就连周瀚生，也不断用拳头往脱臼的手臂挥打。
以这样的方式忏悔。
可不管他们怎么悲伤，怎么后悔，我也不会原谅他们。
11
我不过打了个哈欠，沈军皓就将我搂进怀里。
“完了吗？”
我点点头，牵着他的手离开。
后面大哭大喊的几人被保镖拦住，不能靠近我半分。
“瑶瑶，你也回来了是不是？对不起，是妈妈蠢是妈妈没用，让你受苦了，就算你恨，也是应该的。”
“瑶瑶对不起，明明哥哥小时候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是哥哥没有遵守诺言。”
“瑶瑶，我爱的一直是你……啊！”
周瀚生被沈军皓一拳头打在脑门上，整个人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老婆轮不到你去爱！”
我长呼一口气，望向远处的夕阳。
都结束了。
之后，根本不用我动手。
妈妈跟宋宇航还有周瀚生，已经将爸爸和叶珊珊狂揍得只剩半条命。
他们被关在地下室，感受了一遍我所经历过的痛苦。
只不过没多久，叶珊珊就逃跑了出来。
她将宋氏集团低价卖出，带着钱出国。
却在半路上发生车祸。
宋宇航吊着叶珊珊半口气，把她交给了周瀚生。
周瀚生阴恻恻磨着刀，“呵呵，又是一年中秋了。”
最后叶珊珊在恐惧跟折磨中死去。
爸爸也在一次次电击跟铁烙惩罚中咽了气。
妈妈跟宋宇航，还有周瀚生成了过街老鼠。
甚至被激进的网友淋红油。
可他们没有放弃，不断在我逗留的场所外面出现，哀求我原谅他们。
沈军皓给我安排了保镖，他们不能靠近我。
而我也懒得施舍他们半个眼神。
直到后来，新闻铺天盖地的火灾现场。
三个人自燃烧成灰烬。
一张熟悉字体的信纸带到我手上。
“瑶瑶，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我笑了，笑他们脑子有病。
以为跟上辈子一样的结局就能重新再来一遍吗？
我撕碎纸张，提起婚纱，一步步向沈军皓走去。
他补给我一场豪华婚礼。
而我的人生也正向艳阳。
未来的路，还很长。
她压制不住内心的失望，将心中的想法全部倾泻出来。
她恨不得上前将我撕碎。
可当对上沈军皓那双吃人的眼睛，整个人瑟瑟发抖。
沈军皓对叶珊珊来说，是食人野兽。
却是我阴暗岁月里唯一的光。
那时候我被扒皮拆骨弃至荒野，灵魂飘荡了一段时间。
看到上山探险的沈军皓随手扔来一件衣服。
对他来说也许是微不足道的事情，却给了我最后的尊严。
后来叶珊珊满心欢喜嫁给沈军皓，以为傍上大户。
却在新婚夜发现沈军皓双重人格的秘密。
她恐惧，却更贪婪。
她出言侮辱沈军皓，控诉他骗婚，威胁他赔偿巨大金额。
刺激他病发。
“你知道，精神病杀人……会怎么样吗？”
本来叶珊珊也尚且残留一口气。
但后来沈军皓不经意知道山上那具尸体是宋家人的所作所为后，就突然改变主意。
制造一场事故，将宋家所有人，包括周瀚生燃成灰烬。
所以这一世，宋家想我嫁给沈军皓。
我没有反对。
不仅是为了报仇，我更想报恩。
被接到沈家那天。
我带着紧张又迷惘的心情坐在新房里。
心中回响着那次被人绑架，沈军皓说的话。
“你就是他要娶的人？真狼狈。”
一开始我还没有明白过来，可后面反复细想。
确定了救我的人，是沈军皓的第二人格。
上辈子“帮”我报仇，这辈子又救了我一次。
我跟他之间，好像冥冥之中有一条看不见的绳索在牵引着。
思绪游离间，不知道什么时候，沈军皓已经进了房间。
他交代一声让我今晚睡在这里，然后就转身准备离开。
可下一瞬，他嘴角上钩，眼神轻浮。
像是换了个人。
一来一回，切换自如。
“俩人”的对话都是在围绕我，成人间直白的话题。
我的脸颊也因为他们的话，愈发通红。
良久。
他目光如炬盯着我。
“你不害怕吗？”
我摇摇头，坚定地告诉他，他将是我决定要相伴一生的人。
我的丈夫，我愿意学会理解他，包容他，拯救他。
那晚，我们聊了很多。
我也知道了，沈军皓迫于压力延续后代。
他顺从家里的安排，在几家面临危机的企业之中，抽签决定婚姻对象。
帮他们解决资金问题。
这是他作为病人，最能给予对方补偿的一种方式。
也许是打开了心结。
这几天，沈军皓对我很好，沈家其他人对我也很尊重。
是他们让我重新体会家的感觉。
而跟面前这些相处了二十多年，却迫不及待想我去死的人相比较。
沈家简直就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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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活生生的出现，打破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往前几步，对上叶珊珊那双既憎恨又畏惧的眼睛。
“你不是被赶离京市了吗？怎么突然又出现在这里？”
“还有你……”
对周瀚生上下打量一番，讽刺道，“腿好啦？”
大概是被我刺激得无地自容，周瀚生恼羞成怒抬起手就要给我一个耳光。
反被沈军皓握着，一扭，脱了臼。
痛苦的喊叫声划破天际。
无视他们手足无措的表情，我牵着沈军皓的手，进了宋宅。
刚走到门口，脚步僵住了。
我出门那天，家里没有一个喜字。
而今天，所见之处全都挂满了红彤彤的灯笼和彩带。
刺目的喜庆。
心底发出一抹冷意，顿时觉得挺没劲的。
“瑶瑶，是这样的，你出嫁之后，妈妈就患上了抑郁症，我才马不停蹄从外地把珊珊接回来。”
“珊珊始终是妈妈的女儿，有她在，妈妈的病情才一天比一天好转。”
紧接着，宋宇航的视线在我跟沈军皓身上游转。
“你在沈家……还习惯吗？”
他们似乎想从我身上找到被虐待的痕迹。
我故意撸起袖子，露出凝白的手臂，还有手腕处沈家的传家手镯。
“他们都对我很好，即便我跟他们之间没有一点血缘关系，但也从未受过半点委屈。”
“说起血缘关系，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毕竟爸妈还有哥哥当初为了我，情愿把叶珊珊赶走。”
闻言，他们脸色一变。
我把调查资料扔在桌子上。
接着说，“不过你们也真是的，宁愿在隔壁城市给她买间大别墅养着，也不让人进门，家里不是空房间挺多的吗？还骗我说把人赶到边疆地区。”
妈妈难以置信地瞪着我，“宋希瑶！你居然调查珊珊？”
我冷哼一声，顺着宋宇航刚才的话说下去。
“我这也是一片孝心，知道妈妈身边不能没有贴心小棉袄，就想着把人给你找回来。”
宋宇航攥着拳头往前一步，却被沈军皓目光轻轻一扫，整个人颤抖地往后退。
他喉结滚动一下，皮笑肉不笑。
“瑶瑶，我们不是要故意骗你的，只不过因为怕你心生隔阂才会这么说，你摸摸良心，我们这段时间对你还不够好吗？”
我冷笑一声。
确实很好，在世人眼里，他们是我的救世主。
抬手一指，“那他呢？假装车祸下肢瘫痪这件事你们也不知道吗？”
正用眼神安慰叶珊珊的周瀚生，没有想到我突然会把话题转移到他身上。
扶住脱臼的手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叶珊珊冲到我面前跪了下来。
“宋小姐，我求求你不要怪他们，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上门认亲，更不应该回宋家碍你的眼。”
说着说着，开始自扇耳光。
见状，一直沉默的爸爸终于按耐不住，猛地几步上前抽了我一巴掌。
他将叶珊珊扶起身，恶狠狠盯着我。
我摁住沈军皓蠢蠢欲动的拳头。
讽刺道，“爸爸对亲生女儿……真的很不一样。”
7
妈妈胸膛急促起伏，心疼地抚摸叶珊珊那张没有一点红印的脸蛋。
转过头怨毒地瞪了我一眼。
“他们说得没错，你就是白眼狼！”
“珊珊什么都没做过，她才是最无辜的那个！这些年她一直被你的亲生母亲虐待已经够可怜了，你还要怎么样？”
心中可笑至极。
难道我就不无辜吗？我同样也是被摆布的那个，可她就狠心将养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害死。
亲手断我十指！
靠在妈妈怀里的叶珊珊看向我的眼神得意嚣张。
换做以前，我一定会因为妈妈的偏心而感到难过伤心。
但现在，我的内心平静得不会再为他们泛起一丝涟漪。
突然，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一群扛着大炮筒跟直播设备的人冲了进来。
我愣了瞬间，不免觉得好笑，又是这一招。
沈军皓想让保镖把他们赶走，被我制止了。
这场戏，确实需要观众。
“宋希瑶，对于宋家人为了你妈妈的健康将亲生女儿接回家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你鸠占鹊巢这么多年，不仅骗走宋氏集团，还抢走正主的姻缘，你没有一丝愧疚吗？”
“你恩将仇报，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吗？”
直播间的网友被主播的话调动起情绪。
弹幕如闪电般滚动。
【我能理解这位妈妈的做法，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难不成真会将人赶出国外吗？这不过是善意的谎言，既能让宋希瑶心里好过，也不亏待自己的亲生女儿。】
【宋家仁至义尽养了个狗肺狼心的东西，今天不把所有的一切归还给宋家人，我第一个上门讨伐她！】
这一次，爸妈跟宋宇航再也没有装腔作势帮我说一句话。
我没有死，那份协议书就不生效。
宋氏集团就会一直落在我手里。
他们不放心。
即便我说过会通过沈家帮宋氏渡过难关，他们也不相信。
可当初签协议书的时候，我特意注明，这是用十亿换来的、暂时的拥有权。
想要协议书失效，除非原封不动归还十亿。
但宋宇航欠下一笔赌债，早已经花掉一大半。
根本就填不上。
有人辱骂我，“这些年你在宋家吃的穿的用的花了那么多钱，他们有叫你还过一分钱吗？”
妈妈一把泪一把鼻涕诉说她的不容易。
“要是早知道你本质这么坏，我当初就不该留你，可怜我的珊珊。”
宋宇航也卷起裤管，露出当年为我打架被人刺伤的深深疤痕。
他们誓要立住我“白眼狼”的形象。
我妥协了，“好，宋氏集团还给你们。”
“十亿我也不要了。”
他们喜眉笑眼，要不是顾及到在场的人，恐怕要克制不住笑出声。
“不过……”
“不过什么？”
在他们警觉的眼神下，我从袋子里掏出一份断亲书。
“签了它，我说的就生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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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亿，当做是还给你们的养育费。”
不知道是谁，“噗嗤”一声。
“断什么亲，又没有血缘关系。”
可爸爸迫不及待地签下了。
宋宇航不明所以，但也紧随其后。
最后轮到妈妈的时候，她竟然犹豫了一下。
叶珊珊眸底闪过一丝狠厉，忽然捂住胸口喊疼。
妈妈紧张地搂住她，问她发生什么事。
叶珊珊泪眼盈眶，哭着说那不过是小时候被挨打的旧患，不碍事。
瞬间，妈妈整个人变得阴阴沉沉。
她走到镜头前。
“从今天开始，宋希瑶跟我们宋家再也没有半点关系！以后她是生是死我们也不管了。”
说完，手起笔落“唰”地签了字。
在场的人除了我跟沈军皓，无一不鼓掌支持。
宋宇航拉了拉妈妈的衣角。
小声道，“妈，你这样说，以后沈家就不会帮我们了。”
妈妈没有管那么多，她只知道他的宝贝女儿不能再受委屈了。
“宇航，宋氏我打算转到珊珊名下，毕竟她这些年受了那么多苦，我想给她补偿，你没有意见吧？”
没错，虽然宋氏集团以“宋”为名。
但若是当年没有妈妈家里的资金支持，早就销声匿迹。
外公为了妈妈的利益，留了一手。
尽管妈妈这些年都将权利交给爸爸，但终究她才是那个有绝对话事权的人。
宋宇航僵住了。
视线在妈妈坚决的脸上跟叶珊珊楚楚可怜的眼睛来回穿梭。
最后还是爸爸劝导他，“我赞同你妈妈的做法，珊珊是你的妹妹，她不会管理，她的其实也是你的。”
叶珊珊附和，“是呀哥哥，我跟宋希瑶不一样，公司我是不想要的，但我不要的话妈妈又不开心，我不想看到妈妈不开心。”
几分挣扎下，宋宇航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
看着他们一家其乐融融，我好心让带来的律师现场给他们拟定转让书。
尘埃落定。
“可这样就算了吗？叶珊珊这些年受过的那些伤害，不应该母债女偿吗？”
一个“正义使者”站起身，声音响亮。
“就算宋希瑶用十亿抵作恩情，但叶珊珊的苦呢？这笔账又该怎么算？”
他的话引起众人议论纷纷。
见此，沈军皓眼也不眨，掏出手机按下二十个亿的金额。
就在发送前一刻，被我及时拦下。
这男人……
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知道，却用自己的方式保护我。
一股暖流从心底蔓延全身。
眼看到嘴的鸭子飞走，叶珊珊恨得牙痒痒。
眼珠子溜溜，我便知道她又开始作怪。
我坐在沙发上，接过沈军皓递来的饮料喝了几口。
看着她声泪俱下哭诉过往的凄惨人生。
直到所有人为她抱打不平。
直到直播间再次掀起新一轮热度。
我缓缓拿出另一个文件袋，抛下一个重磅炸弹。
9
“叶珊珊被虐待，跟我半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抬手撒出一沓照片。
看清楚里面的人后，爸爸跟叶珊珊顿时煞白了脸。
他们想都不想，拿起边上的照片撕碎。
可照片故意被我撒得满地都是。
已经落在每个人脚下，落入他们眼里。
“这是叶珊珊的养母？俩人看起来关系很好呀，呐呐呐这张叶珊珊还亲了下她养母的脸颊。”
“咦？这个……这是沈总吧？沈总跟这个女人，怎么这么亲密？难不成是旧情人？那叶珊珊会不会是……”
叶珊珊跟她亲母过去的照片，爸爸跟他初恋过去的照片。
都被我找的私家侦探挖了出来。
妈妈拿着照片的双手颤抖不已，嘴唇嚅动却说不出半句话。
妈妈被家里人保护得很好，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婚姻是因为爱情。
殊不知，当初爸爸走投无路，为了资金周转才会答应联姻。
叶珊珊的妈妈也是个倔的，她并没有告诉爸爸她怀孕的事情，在爸爸选择事业那一刻也终究死心了。
直到不久前快要走的时候，才一五一十告诉叶珊珊的身世，让她自己来决定未来的路。
可叶珊珊是个贪的，她利用爸爸的愧疚，勾起他往日的爱恋以及对她的愧疚。
说服爸爸跟他演了一场大戏，把我的人生拉进黑暗。
我将两份亲子鉴定报告放在妈妈眼前。
一份是叶珊珊跟爸爸的鉴定结果，支持亲子关系。
另一份是叶珊珊跟妈妈的鉴定结果，排除亲子关系。
叶珊珊确实是爸爸的亲生女儿，却跟妈妈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
妈妈无助地望着我的眼睛，希望我能吐出她想听的话。
可下一刻。
第三份亲子鉴定报告结果明晃晃地在她眼前放大。
我跟她，亲权概率大于99.9999%。
妈妈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上白得像是涂了一层灰。
宋宇航也傻了眼。
他们想起前世今生对我所做过的种种，一时之间脑袋像是要被炸了。
直播间也炸了，豪门真假千金的话题经久不衰。
作为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关注的观众，当然不想错过这最精彩的一幕。
还有在场的主播、记者。
虽然他们是宋家人叫过来的。
但人情纸薄，一旦涉及利益关系，就容易破裂。
他们纷纷举起手上的设备，记录下能让他们事业更进一步的画面。
可尽管到了这个时候，叶珊珊还不肯放弃。
“都是伪造的！假的！”
爸爸跟着附和，“宋希瑶！就算你不喜欢珊珊也不应该骗人，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之后，别人会怎样看待珊珊？”
“别再胡闹了！”
他甚至想赶走那些记者朋友。
可不仅他们不愿意走，就连妈妈跟宋宇航这一次也没有再站出来维护叶珊珊。
他们在等，等我下一步还会做什么。
当然，我早就料想过叶珊珊脸皮厚，会做无谓的挣扎。
我招了招手，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专家走了进来。
他们是我请来的国内最有权威的鉴定专家。
带着最先进的仪器设备，来一场现场亲子鉴定。
10
“叶珊珊，你敢吗？”
她当然不敢，他想跑。
却被宋宇航抓了回来抽血。
看了这么长时间戏的周瀚生终于站了出来。
“宇航你疯了吗？珊珊她救过我们，你这样做就是在羞辱她。”
“这就是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
闻言，宋宇航顿住了。
我一直都以为，妈妈跟宋宇航恨我只是因为被蒙骗，认为我的生母对叶珊珊常年虐待。
但在这次对叶珊珊的调查中，我发现了她的另一个谎言。
小时候某年暑假，我们一家人带着宋宇航一起去乡野旅游。
两个男孩在没有大人看管的时候下水玩耍，不小心被水草缠上。
他们昏迷之后是我拼尽全力，冒着生命危险把他们救了上来。
咬着牙像只无头苍蝇般到处找人急救。
人找到了，可我已经体力透支昏迷了。
再次醒来已经躺在病床。
当时因为恐惧，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爸妈找到我的时候，我也解释不了自己怎么会在医院。
所以他们一直都知道宋宇航跟周瀚生是被一个小女孩救上岸的。
却不知道那是我。
直到叶珊珊出现，他们相信了她的话。
妈妈跟宋宇航感谢她的救命之恩。
周瀚生也因此移情别恋。
可叶珊珊手臂上所谓的旧伤口不是救他们导致的，而是纹上去的。
这件事，应该是爸爸跟她说过，目的让她早日融入宋家。
却不曾想到，我这一次重生，想起了那段记忆。
当年那个救人的叔叔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没有办法找到人证。
但他生前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
里面提及到，我的所有特征。
最明显的是，眼尾那颗小痣和手臂内侧的胎记。
当时他没有说出来，只不过是人的记忆会在瞬间忘记一些事，事后才会变得清晰。
纹身馆的师傅也被我请了过来。
一五一十交代清楚。
“当时我觉得奇怪，女生都喜欢漂亮，怎么会有人故意在身上纹一条疤痕，便多嘴问了一句。”
“我想想，她当时是这么回答我的，说这条疤痕能给她带来荣华富贵和一个生动的玩具。”
玩具……
我闭了闭眼睛。
脑海里再次浮现上辈子地下室那段凄惨回忆。
就在这时，亲子鉴定结果也出来了。
跟我拿出来的报告并无二致。
“宋阳海！”
妈妈扑倒爸爸身上，拼尽全力往他身上揍。
“你个天杀的，你你你……”
妈妈想大骂，却又不知道从何骂起。
骂他有私生女？可算起来，她更像是第三者。
骂他虐待亲生女儿？可她何尝不是。
骂他撒了一个又一个谎言？可她同样没有一刻想过要检验真相的念头。
朝夕相对二十多年，她居然相信一份假的报告，居然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她亲手折断了我的十指。
我哭着喊她“妈妈好痛”的时候，她眼尾也没有瞅我一眼。
妈妈爬到我面前，跪求我原谅。
“瑶瑶，对不起。”
“是妈妈，妈妈对不起你。”
我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你忘了吗？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了，我是孤儿。”
宋宇航瘫坐在地上，想跟我说话，却被我冷漠的神色打退堂鼓，抱膝痛哭。
就连周瀚生，也不断用拳头往脱臼的手臂挥打。
以这样的方式忏悔。
可不管他们怎么悲伤，怎么后悔，我也不会原谅他们。
11
我不过打了个哈欠，沈军皓就将我搂进怀里。
“完了吗？”
我点点头，牵着他的手离开。
后面大哭大喊的几人被保镖拦住，不能靠近我半分。
“瑶瑶，你也回来了是不是？对不起，是妈妈蠢是妈妈没用，让你受苦了，就算你恨，也是应该的。”
“瑶瑶对不起，明明哥哥小时候说过要保护你一辈子，是哥哥没有遵守诺言。”
“瑶瑶，我爱的一直是你……啊！”
周瀚生被沈军皓一拳头打在脑门上，整个人趴在地上不能动弹。
“我老婆轮不到你去爱！”
我长呼一口气，望向远处的夕阳。
都结束了。
之后，根本不用我动手。
妈妈跟宋宇航还有周瀚生，已经将爸爸和叶珊珊狂揍得只剩半条命。
他们被关在地下室，感受了一遍我所经历过的痛苦。
只不过没多久，叶珊珊就逃跑了出来。
她将宋氏集团低价卖出，带着钱出国。
却在半路上发生车祸。
宋宇航吊着叶珊珊半口气，把她交给了周瀚生。
周瀚生阴恻恻磨着刀，“呵呵，又是一年中秋了。”
最后叶珊珊在恐惧跟折磨中死去。
爸爸也在一次次电击跟铁烙惩罚中咽了气。
妈妈跟宋宇航，还有周瀚生成了过街老鼠。
甚至被激进的网友淋红油。
可他们没有放弃，不断在我逗留的场所外面出现，哀求我原谅他们。
沈军皓给我安排了保镖，他们不能靠近我。
而我也懒得施舍他们半个眼神。
直到后来，新闻铺天盖地的火灾现场。
三个人自燃烧成灰烬。
一张熟悉字体的信纸带到我手上。
“瑶瑶，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我笑了，笑他们脑子有病。
以为跟上辈子一样的结局就能重新再来一遍吗？
我撕碎纸张，提起婚纱，一步步向沈军皓走去。
他补给我一场豪华婚礼。
而我的人生也正向艳阳。
未来的路，还很长。
背景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