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人不犯我

  

  这个皇宫实在是繁华。

  这是谢欢对于蜀国皇宫的第一看法。

  从前在书中看到的金碧辉煌,琉璃灯瓦,谢欢之前一直是不信的。只是没想到自己能够阴差阳错的见识到这一切,

  饶是谢欢对于物质看的很淡,也被这皇宫的底蕴给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她忽然明白了历朝历代那些皇子为何可以不择手段的夺位了,这般的繁华,想必每个人都想将其拥有吧。

  蜀王将皇宫中的琼阳殿赐给了卫子矜作为暂时的居所。

  卫子矜倒也是大方,蜀王赐的琼阳殿之中,所有的居所都任由谢欢选择。谢欢却带着胭脂挑了一间偏安一隅的院落住下。

  若是按布局来看,那样的院落,一般是冷宫弃妃,才会住的房间。

  只是谢欢却是喜欢它的清净,非要坚持着住下来,卫子矜倒是无可奈何,索性也选了相近的院落,跟谢欢做了个邻居。

  几日来。两人倒是相安无事。

  这一日,谢欢正在教导着胭脂武艺,卫子矜却是一身盛装走了进来,往日儒雅公子的风范变成了一股贵气,让人下意识的敬畏。谢欢想,这大概是身为皇子,天生携带的气势吧。

  站起身子,谢欢没有跪拜,目光直直的看着卫子矜,等待卫子矜先开口。

  “谢姑娘,你这么做是想要置身事外?”卫子矜目光凌厉的盯着谢欢如玉的面颊,他实在看不明白这个女人,他把她捧在手心呵护,难道她还不明白自己的心意?还这般一直的不闻不问一般。

  “谢欢的处事道理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奉还。”谢欢抬起头看着卫子矜,她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欣赏这个男人了。只是欣赏归欣赏,却还不足以自己去帮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虽说有雄心,但是她谢欢,还想多观察观察,这个男人的底线到底是哪里。

  她看过太多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壮,所以才会这般的小心翼翼的防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卫子矜似乎回味一般,重复着谢欢的这句话,眼神复杂的看着谢欢。

  “那么要是有人跟你作对,那么,你该怎么办?”

  卫子矜的神情有些凄苦,看着谢欢,似乎很是苦闷。

  谢欢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个男子在她的印象之中,从来都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一般,还从来没见过他这般的神情,仔细想了一会儿,谢欢答道。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我只是一个杀手,我只知道,有些时候,要快刀斩乱麻,不能有妇人之仁!”

  “快刀斩乱麻,我明白了。今日是蜀王为我接风洗尘的日子。谢姑娘可否与我一同?”

  “我身体不舒服,不想去。”

  谢欢冷冷拒绝,她不愿去掺合皇子间的势力纠葛,她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还卫子矜一个救命之恩。

  “谢欢!我家公子邀请你,你又是什么身份,竟然敢不去!”站在卫子矜身后的伯仁紧皱眉头,一副愤恨的模样看着谢欢,大声骂道。

  “那依着你的意思,我应该去喽?那我问你,我是以什么身份去?是以随从的身份呢?还是以护卫的身份?好像这都无关紧要吧?”

  谢欢的一番话,堵得伯仁哑口无言,看着嘲讽着看着自己的谢欢,伯仁冷哼了一声,看着谢欢鄙夷的骂道。

  “好一张伶牙俐齿,古人说的没错,真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卫子矜眉头一皱,看着伯仁,眼中隐有责怪之意,伯仁虽是一个粗犷的汉子,但是却也看得明白,心中一惊,咬牙看了谢欢一眼,扭头不语。

  卫子矜无可奈何的叹息了一口气,看着平静的谢欢。十分有礼貌的开口问道。

  “谢姑娘是在抱怨,没有资格陪子矜去?”

  卫子矜眉头一挑,看着谢欢,眼睛亮的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那子矜就给谢姑娘一个资格可好?谢姑娘作为子矜的座上宾,陪子矜出席宫宴,也是应该的。”

  也不知为什么,这个女子,就是让他莫名的挂心。从看见她一身狼狈的第一眼起,卫子矜便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

  就觉得,这个女子,该是他的。

  “我可以跟你去,但到时候,你别怪我惹是生非!”

  谢欢挑起一抹微笑看着卫子矜,可是却是让人觉得冰冷。

  既然非要她去不可,那她就去,但愿卫子矜不要后悔便是了。

  “另外,我谢欢,不跪天,不跪地,也不跪君王!”谢欢扬起嘴角,看着卫子矜,掷地有声的开口,这是她的坚持。

  卫子矜错愕了一下,看着谢欢,还是点头答应。不管怎么说,谢欢能去,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皇宫举行的宴会,果然是穷极奢侈之能事,谢欢看着满桌的珍稀佳肴,色香味俱全的摆放在众人面前,鎏金杯盏,美酒佳酿整齐的摆放着,忽然想起了自己所听说的满汉全席。拿来形容这些,还真是一点都不过分。

  只是看着这些菜肴,摆放在众人面前,众人都似乎是习以为常一般,眼观鼻鼻观心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半点没有动筷的意思,谢欢忽然觉得有些心疼。暗叹一声,但是却也只能守着礼节跟着卫子矜不动如山的端坐着,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有意无意的眼神打探。

  谢欢轻笑一声,也不计较。只是看着满桌的佳肴,目露惋惜的神色。

  “怎么了?”卫子矜时刻在注意着谢欢的动静,看着谢欢露出这番神色,还以为她是不舒服,寻了个空挡,皱眉关切的开口询问。

  “没什么,只是这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识到,有些吃惊罢了。”

  谢欢摇摇头,向着卫子矜解释,低头正打算端着茶杯喝茶润润喉,却意外的听见响亮的鼓掌声。

  “好一个玉盘珍羞直万钱!谢先生倒是好文采。”卫青目露赞叹的看着谢欢,鼓掌声正是由他传来。谢欢眉头一皱,目露不悦的看着卫青。这个男人,三番五次的非要与她纠缠,让她很是恼火。

  只是在这大堂之上,碍着众人的眼光,谢欢也明白不能生气。平静的端着茶,丝毫不理会卫青的赞扬,慢慢的品着茶。

  “这是谁,怎么如此的无礼?连太子卫青都不给面子,此人倒是好大的胆量!”

  “我听说,这是三皇子卫子矜回国时带来的先生,听说还是三皇子的知己。”

  “哼!就算是三皇子的人又怎样!这人好生的狂妄!得罪了太子,怕是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卫青这么一鼓掌,早已将大堂中所有的目光聚集在了谢欢的身上,众人都心思纷纷的打量着谢欢,私底下却已经议论纷纷了起来。

  谢欢耳力是极好的,只是对于这些,却是轻笑一声,置若罔闻。

  卫青却似不在意一般,大度的一笑,转而看着卫子矜。开口笑道。

  “三弟,你请来的这个先生,不仅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很是俊朗,还很有脾气啊。”

  卫青开玩笑的看着谢欢,嘴角带笑,只是这话里的意思,却是说的在场的众人都心知肚明,卫青的话语里暗藏侮辱,暗指谢欢因为有些才华便是恃才傲物,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卫子矜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兄长,手下的拳头却是紧握,心中一股无名的怒火燃烧,他没想到卫青竟然这般的无视自己,当着他的面便是这般的嚣张。这口气,不能忍!

  卫子矜在心中暗道,盯着卫青刚要开口反击。却见谢欢已经站起身子,看着卫青很是友好的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卫青的话一般,笑意盈盈的开口说道。

  “太子夸奖了,谢欢的这副皮囊得自父母,无论是好是坏,谢欢都会好好珍惜。只是谢欢却也明白,与人相处,最重要的便是待人处事,得饶人处且饶人,给自己留下一丝余地,也是给自己日后留下一个变数.,太子觉得如何?”

  这是谢欢最后的警告和底线,如若卫青还听不明白,或者还不将谢欢放在眼里,谢欢便不会在心慈手软。

  就像是谢欢所说的一般。

  我不犯人,人不犯我。人若犯我,我宁负尽天下人。这是谢欢最后的隐忍。

  只是可惜。

  卫青只是一愣,却是没有将谢欢放在眼里,一心只想好好的打击卫子矜的锐气。看着谢欢,却是不在意谢欢的警告。很是自负的看着谢欢,开口狂傲的说道。

  “谢先生果真是有些本事,只是卫青倒是有些不明白了,在天遨游之龙又怎么去要湖中的鱼虾的帮助?先生这话,有些闹笑话了!”

  卫青眼神轻蔑的看着谢欢,冷笑一声,目光炯炯的看着谢欢。

  谢欢此时的脸色也很是阴沉,看着卫青的目光,虽然依旧平静,但是心中已经起了杀意。

  这个卫青,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竟然不懂得真正的为人之道,此人,就算现在是太子,日后就算登位,也怕是没有容人之量的一代昏君!

  谢欢在心中暗自想到,刚要开口反击,却是听见殿外一声尖利的声音。

  “蜀王驾到”

  众人一惊,都纷纷停止交谈,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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