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踏浪号

  凯斯宾带着埃德蒙和利比契普等人来到露茜面前,说:“哎呀,原来你在这里!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德利因勋爵,我们的船长。”

  德利因一头黑发,以屈膝礼拜见露茜,并亲吻了她的手背。

  露茜问:“尤斯塔斯去哪儿了?”

  埃德蒙回道:“在船舱里躺着呢,说什么也不起来。这个人啊,谁关心他,他就跟谁来劲,真拿他没办法。”

  凯斯宾说:“这样正好,咱们还能好好聊聊。”

  “说得没错。”埃德蒙说,“对了,凯斯宾,上次你登上王位之后,我们就离开了纳尼亚,我们那边过去一年了,你们这边呢?”

  “这边啊,准确地说应该是过去三年了。”

  “你还好吧?”

  “别误会,我可没有把纳尼亚王国抛在脑后不管不顾。实际上,纳尼亚现在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如果不是这样,我怎么可能到海上来探险呢?如今,泰尔玛人、小矮人、能言兽和羊人……所有种族都和平共处。去年夏天,那些喜欢惹是生非的巨人又来扰乱边境,结果被我们狠狠修理了一顿。从那以后,他们俯首称臣,答应年年向纳尼亚朝贡。临走之前,我委任了汤姆普金当主政大臣,替我监管国事。就是那个小矮人,你们应该有印象吧?”

  露茜说:“怎么可能忘呢?尊敬的汤姆普金,他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凯斯宾,你的决策真英明。”

  德利因赞同地说:“是的,论忠实,他可以和大獾媲美,论勇气嘛,他可以和……呃,和老鼠媲美。”说到勇气的时候,他发现利比契普注视着自己,所以马上随机应变,临时改了口,其实他原本想称赞的是狮子。

  “我想知道,咱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埃德蒙问道。

  “关于这个,要从很久以前的那件事开始说起。”凯斯宾说,“不知你们还记不记得,我有个曾经意图篡权夺位的叔叔,名叫弥拉兹。小时候,他把我父王的七个挚友派遣到孤独群岛以东的海域,一片完全陌生的地方,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把他们一举铲除。”

  “当然没忘,他们全都失踪了。”露茜说。

  “嗯。就任国王那天,得到狮王阿斯兰的许可,我许下了诺言,如果纳尼亚国泰民安,我就离开一年,出海到东边去,把父王的几位朋友,同时也是他赐封的勋爵全都找回来。要是有人害死了他们,我就竭尽全力为他们报仇雪恨。几位勋爵分别是:莱威廉、伯恩、阿克斯、马维拉莫、奥克特西安、雷斯迪马,还有……唉,那个人的名字我怎么给忘了。”

  德利因在一旁提醒道:“他叫雷普,陛下。”

  “哦,对,就是雷普勋爵。我的想法就是这样,但利比契普说,他有更好的建议。”

  听到这里,在场的人都转过头去,看着利比契普。

  利比契普说道:“虽然我个头不高,但我有雄心壮志。我在想,咱们不如去世界的最东边,看看那里究竟是什么样的。狮王阿斯兰每次都是从遥远的东海过来找我们,我渴望着,有一天能踏上他的领土。”

  听了这话,埃德蒙充满了敬佩,赞叹道:“你的想法真了不起。”

  露茜说:“照你看,咱们乘船能抵达阿斯兰的领土吗?”

  利比契普回道:“女王陛下,这我不敢肯定。但是,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树精曾经对我吟诵过这样一段诗句:

  在海天相接的地方,

  海水是甘甜的,

  利比契普,

  把心放宽,

  穷尽一生,

  你终会到达,

  世界的最东方。

  这首诗到底是什么含义我不太懂,但它始终都印在我的脑海里。”

  利比契普说完以后,大家都静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露茜开口问道:“凯斯宾,我们现在在什么方位?”

  凯斯宾说:“这个问题交给船长来回答吧,他最了解。”

  德利因取来航海地图,然后把它铺在一张桌子上,一边用手指着,一边说道:“看,这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准确地说,是我们在今天正午时分的位置。我们是从卡尔帕拉维尔城堡启程的,一路上顺着风向前行。第二天,我们抵达了泰尔玛,它在略微偏北的方向上。泰尔玛公爵为我们的陛下举行了一场隆重的大赛,结果好多骑手都被我们的陛下击败,从马背上跌了下去……”

  凯斯宾抢过话,说道:“喂,德利因,你搞清楚,我不是也受伤了吗,现在还发青呢!”

  德利因笑着说:“大家都看出来了,公爵非常愿意把女儿嫁给你,可惜未能如愿……”

  “她可是个斜视眼。”凯斯宾说,“再说了,还一脸的雀斑。”

  露茜说:“哎呀,我有些同情这姑娘。”

  德利因接着说:“离开泰尔玛之后的前两天,海上一点风都没有,我们只能划着桨继续前进。幸好后来起风了,第四天的时候,我们抵达了德利比西亚。不过据说岛上爆发了瘟疫,所以他们的国王禁止我们上岸。这样一来,我们只能从这个海岬绕行,停在一个海湾,距离城市很远。接下来,我们的目的地是七群岛,不过为了等待东南风,我们在这里待了三天。就在第三天的时候,我们被一艘海盗船盯上了,从外观上看,它很像德利比西亚那种船。海盗拿着箭朝我们的船上一通乱射,后来发现我们的装备精良,就撤走了。”

  “要我说,咱们当时就应该追过去,把他们全部消灭才对。”利比契普说。

  “众所周知,七群岛最西边的那座岛叫穆尔岛,五天以后,我们远远望见了穆尔岛。从海峡穿过之后,我们在傍晚时分抵达了布莱恩岛的红港。那里的人十分热情,我们补充了食物和淡水。六天前,我们从红港起航,并且提高了航速。预计在后天的时候,我们应该能抵达孤独群岛。目前,我们一共航行了近一个月,与纳尼亚的距离大概是四百多海里。”

  露茜问道:“孤独群岛之外是什么地方呢?”

  德利因回答说:“女王陛下,这个问题目前谁也不清楚,也许只有从孤独群岛上的居民口中才能打听出一些消息。”

  “就算在咱们的世界里,这也是个未解之谜。”埃德蒙说。

  利比契普说:“照这样看来,咱们的探险应该从越过孤独群岛之后才算正式开始。”

  趁着晚饭时间还没到,凯斯宾打算带他们在船上四处转转,可露茜想起了尤斯塔斯,有些愧疚地说:“尤斯塔斯还在晕船,那滋味肯定不好受,咱们还是去探望他一下吧。我在想,魔法甘露或许对他有效,可惜我没带在身上。”

  凯斯宾说:“魔法甘露?你不说我倒忘了,上次你走的时候落下了,我替你收着呢。我可是把它视若珍宝,带在身边寸步不离。用它治晕船是不是大材小用啊?不过你想那么做的话,随你吧。”

  露茜说:“只用一滴就够了。”

  凯斯宾打开柜子上的锁,从里面拿出一只小瓶子,这瓶子是钻石做的,十分夺目。露茜对这个瓶子再熟悉不过了。

  凯斯宾把瓶子递给露茜,说:“女王陛下,现在原物奉还。”

  说完,他们走出船舱,来到甲板上。今天风和日丽,所以船头和船尾的两个通风口都敞着,好让清新的空气涌进船舱里。由凯斯宾带路,他们从船尾那个舱口的梯子往下走。

  两侧是为划桨时准备的长条凳,船舱顶部有阳光影影绰绰地在摇晃,那是从划桨的空隙里透进来的。与奴隶划桨的那种船不同的是,这条船只有在不刮风的时候,或是出入海港的时候才需要人力划桨,通常情况下,船上的所有人都要轮番去划,当然,利比契普是个例外,因为他的腿不够长。

  船两侧的横板下面有一部分空间,这是为划桨的人准备的,他们可以把脚放在那里。船舱中部有个一直通往龙骨的仓库,里面存放着大量的面粉、啤酒、猪肉、蜂蜜、红酒、水果、坚果、奶酪、饼干和熏肉等食物。甲板下面那一层船舱的顶部吊着成串的火腿和洋葱。

  过横板的时候,凯斯宾是跨过去的,露茜是半跳着过去的,而利比契普则费了好大劲,才从上面一个接一个地跳了过去。随后,他们走到一个隔断的房间门前。凯斯宾把门打开,带他们走进艉楼下面的船舱。这里的通道越往下走越窄,几乎没办法落脚。这里已经位于水下,所以厚厚的窗玻璃是不能打开的。船身起起伏伏,他们时而被阳光照耀,时而陷入深绿色的海中。

  凯斯宾说:“埃德蒙,咱们就住这儿,凑合一下吧。我们俩在吊床上睡,让你那个亲戚在床上睡。”

  德利因说:“陛下,这怎么行呢,还是让我……”

  凯斯宾打断他,说道:“听着,我绝不能让你们睡这里。你和莱恩斯大副责任重大,每天晚上都不能睡个好觉,所以必须得睡在船舱里。而我们俩呢,顶多是唱歌呀,说故事呀什么的。这是命令,就这么定了。对了,那个家伙还好吧?”

  尤斯塔斯皱着眉头,脸色很不好,还问外面的暴风雨是不是停下来了。

  凯斯宾说:“哪来的暴风雨?”

  德利因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说:“暴风雨?哈哈,我的少爷,今天可是难得的好天气啊。”

  尤斯塔斯气急败坏地吼道:“这个人是谁?他一说话,我的头都要爆炸了,赶紧给我把他轰出去!”

  露茜说:“别这样,尤斯塔斯,我把药带来了,你吃完之后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我不用你们管,都给我出去!”

  最后,他好歹喝下了一滴甘露。当露茜把瓶盖启开时,船舱里顿时异香扑鼻。不一会儿,尤斯塔斯的脸色有所好转,再也不嚷嚷暴风雨和头晕了。看样子他已经基本恢复正常了,不过,他又提出要上岸去,而且还说,要是上了岸,他一定到英国领事馆去申诉,将这里的人一并治罪。

  利比契普对“治罪”这个词很感兴趣,问他说,这是要和他单独对决的意思吗?

  尤斯塔斯说:“我的天,你连这个词的意思都不懂……”

  后来,大家好说歹说,才把尤斯塔斯劝住了。他们解释说,“黎明踏浪号”正在驶向距离最近的陆地,不过,现在想回哈罗德家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难度和登上月球差不多。最后,尤斯塔斯总算是安静下来了,换好干净的衣服之后,他走出房间,来到了甲板上。

  在凯斯宾的带领下,大家接着在船上参观。他们走进艏楼,这时,当值的水手正在观察前方的状况。厨房设在艏楼里,之外,水手长、厨子和射手等人员也在这里休息。

  有的读者看到这里的时候,肯定会有疑问:厨房为什么设在艏楼呢?这样的话,船舱里的人不是要被烟呛到吗?其实,这种情况指的是在汽船上,因为汽船是逆风航行的,而凯斯宾他们的船是帆船,它和汽船正好相反,是顺风航行的,所以那些有异味的东西要放在船头。

  接下来,他们一起登上了桅楼,刚开始的时候,由于船身晃动,他们连站都站不稳,所以一个个心惊胆战的。从上面望下去,甲板显得那么远,那么小。不过他们很快就放心了,因为他们发现,即便不慎跌落也不会掉进大海,顶多是摔在甲板上。

  下面要参观的是艉楼。艉楼后方,镀金的船尾像龙的尾巴一样,挺得很高。一条条长板凳摆在里面,围成了一个圈。正在掌舵的是莱恩斯大副,另外还有一名水手。

  这条船被称为“黎明踏浪号”。说起来,它根本无法和现代的船相提并论,即便是在彼得、露茜和埃德蒙做国王时,那些齿轮帆船、宽帆船、快帆船和大帆船也比这好得多。其实,在凯斯宾的先祖统治时期,纳尼亚的航海技术就渐渐落后了。当初,凯斯宾的叔父,也就是谋逆者弥拉兹,他想远航的时候,是被迫向泰尔玛采购的船只,而且就连船员都是泰尔玛人。

  现在好了,凯斯宾已经有了计划,要使纳尼亚人重新适应海上的生活。目前,“黎明踏浪号”代表着纳尼亚最先进的造船技术。不过这条船并不宽敞,在桅杆前面,其中一边放着救生艇,那边是鸡舍,露茜以前还饲喂过那些母鸡。在两边和中间的船舱口之间,基本上没铺甲板。尽管看上去有些简陋,但它线条流畅,帆桅和绳索也都是精工打造,正如水手们所说,它是帆船当中的“美女”。

  尤斯塔斯对这条船自然是嗤之以鼻,他嘴里不停地说着机动船啊,飞机啊,潜艇啊什么的。听到这些,埃德蒙在一旁小声嘟囔:“又开始在那儿充博学了。”除了尤斯塔斯以外,其他人都对“黎明踏浪号”赞不绝口。日落时分,大家参观完整条船,准备去船头的船舱里享用晚餐。他们抬头向西方望去,暗红色的太阳将整片天空都笼罩在它的余晖中。随着船身的晃动,每个人的嘴唇上有一种咸咸的味道。露茜的心情莫名地激动起来,因为她此刻想到了世界的最东方,那片神秘莫测的领域。

  第二天一早,大家把烘干的衣服拿了回来。尤斯塔斯马上掏出一支铅笔,还有一个小本子,写了篇日记。这个本子是他时刻不离身的物品,他总是用它来记下自己的得分。他这个人最在意的就是得分,至于功课本身,他根本没放在心上。他最愿意和别人说的话就是:“看看我的分数多高,你呢?你的分数是多少?”当然,在“黎明踏浪号”上,他再也没有这种优越感了,或许因为这样,他才有了写日记的念头。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这篇日记,以便了解一下他的想法:

  “今天是8月7号。我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可事实上,我确实在这条恐怖的船上,而且已经过了整整二十四个小时了。外面的暴风雨不断侵袭,不过还好,我并没有晕船。我眼看着这条破船被一个接一个的风浪拍击,有好几次险些被吞没。但船上的人好像没看到这些似的,我觉得他们要么是假装勇敢,要么是有意逃避,哈罗德说得对,懦夫经常回避事实。与其说这是一条船,不如说它是一只救生艇还差不多,我怀疑那些人疯了,竟然敢乘这样的小破船出海。

  不用说,船舱里的陈设简陋极了,连吧台都没有,至于广播、浴室和躺椅什么的就更别提了。这破船跟模型船差不多,可凯斯宾昨天还好意思拉着我们去参观。听他不停地在那里显摆,把这船说得跟‘玛丽皇后号’似的,我真受不了。我本来还想告诉他,什么是真正的船,可他呢,根本听不懂我说的话,真够笨的。

  很明显,埃德蒙和露茜也站在他那边。露茜还是个小姑娘,对眼前的陷阱茫然不知,而埃德蒙和所有人一样,争着对凯斯宾献媚。他们都管凯斯宾叫什么‘国王’,真好笑,我当时就申明了,自己信奉的是民主党,可他对这个词毫无概念,显然没什么学问。

  再说说我住的那个破船舱吧,我住在那种又脏又破的地方,跟坐牢没什么两样。露茜就不一样了,她的房间是整条船上最宽敞的。按凯斯宾的说法,女孩子应该住在最好的房间里。可我不这么认为,正如艾贝塔说的那样,优待女性的做法其实是一种蔑视。我把这话说给他听的时候,他还是一脸茫然的样子。后来,他总算良心发现,说怕我生病,不让我继续住在那个破洞里了。埃德蒙说,凯斯宾为了让露茜住得舒服一点,把好房间让给了她,自己来和我们一起住,所以我们不应该埋怨他。我想跟他说了,三个人挤在一个房间里,那不是更难受吗?

  对了,这船上有一只讨厌的老鼠,他整天板着个脸,脾气又臭又硬。我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他最好别来惹我,否则我非拧断他的尾巴不可。最后要说的是,船上的东西都难吃死了。”

  大家都知道,尤斯塔斯和利比契普之间有矛盾,可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起了冲突。第二天晚饭之前,大家都来到餐桌旁坐好了。刚要开饭的时候,尤斯塔斯忽然闯进来,大声喊道:“凯斯宾!让你好好看管那个家伙,你干吗去了?他要杀我!快,给我杀了他,这是命令,听见没有?”

  利比契普紧随其后,也出现在了门口。他手里拿着剑,虽然怒气冲冲的,连胡子都翘了起来,但还是尽量保持着礼貌,说道:“冒犯大家了,特别是露茜陛下,请接受我的道歉。我没想到这个家伙会藏在这儿,早知道这样的话,我会改天再找他算账。”

  埃德蒙问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原来,利比契普嫌船开得太慢了,所以经常坐在船头,一边向东方眺望,一边唱着树精留下的那首歌。他总是用尾巴紧钩住甲板,这样一来,不用扶任何东西,他也能稳稳地坐在晃动的船上。大家都知道这件事,而且当班的水手们都愿意和他一起聊天。

  这天,不知怎么回事,还在晕船的尤斯塔斯不顾船身剧烈的摇晃,非要爬上艏楼。可能是他想尽快看见陆地吧,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想去厨房偷吃。不管怎么说,当他爬上艏楼的时候,正好看见了利比契普的尾巴。

  这时,他忽然想到,要是把这条尾巴提起来,再转上一两个圈,那一定有趣极了。想到这儿,他马上把那条尾巴抓在手里,这只老鼠也没有多重,和大一点的猫差不多。尤斯塔斯觉得,利比契普四爪伸开,嘴巴大张,那模样实在太蠢了。

  但是,利比契普毕竟是个勇士,他作战经验丰富,而且临危不乱。虽然尾巴被别人抓起来的时候,老鼠不容易把剑拔出来,但利比契普镇定下来,硬是拔出了剑。很快,尤斯塔斯的手上一阵剧痛,他松开手后,利比契普从甲板上弹了起来。他的剑在尤斯塔斯的肚子前晃来晃去,虽然说,攻击敌人腰部以下的位置是不光彩的,但按照利比契普的身高,他把剑伸到这个位置已经是尽了最大努力了。

  尤斯塔斯愤怒地吼道:“住手!把那玩意儿拿开,听到没有?信不信,我去告诉凯斯宾,让他套上你的嘴巴,然后再用绳子捆住你!”

  “亮出你的武器来,我要和你一对一比试。”利比契普说,“怎么了,你这个懦夫,是不是怕我打得你浑身瘀青?”

  尤斯塔斯说:“武器?身为崇尚和平的人,我怎么会带那种东西!再说了,动不动就舞刀弄枪的,多粗鲁。”

  利比契普暂且把剑收了回来,板着脸说:“看样子,你是不打算和我比试了?”

  尤斯塔斯搓着手说道:“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是在和你开玩笑,你难道听不出来吗?得了,我和你简直没办法沟通。”

  利比契普说:“好吧,那就吃我一剑!”

  紧接着,他用剑的背面一下下抽打着尤斯塔斯,并且断断续续地说:“还有这一下……是告诉你礼貌为何物……对待一位勇士……一只老鼠的尾巴……应该有最起码的尊重……”

  利比契普的剑是小矮人用最好的钢材为他打造的,虽然看起来薄薄的,但打在身上像桦树枝一样,特别痛。在学校的时候,尤斯塔斯可从没尝过体罚的滋味。这下子,他顾不上还在晕船,急忙冲下艏楼,想躲进船舱里去。利比契普哪里肯饶过他,在后面穷追不舍。尤斯塔斯的身上疼得要命,心也怦怦直跳。利比契普的剑让他吃了苦头,而对方的追赶也着实令他感到害怕。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凯斯宾提议借给尤斯塔斯一把剑,而德利因和埃德蒙也说,利比契普的身高不占优势,所以在规则的制定上,应该考虑到这一点。看样子,大家都以为尤斯塔斯和利比契普的比试不可避免。尤斯塔斯见状,只好灰溜溜地向利比契普道歉,露茜把他的伤口处理好之后,他一声不吭地回到房间,躺在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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